第六十六章(1 / 2)

梧木山一日比一日热闹。

修真界众多门派将珍藏的美酒珍馐搬到静心广场,没了名门自持的派头,潇洒自由。

“不知陈最何时能醒。”

“吉人自有天相,不用过多忧虑。”

蔺不究看着来人,神色微变,欲言又止:“掌习您……”

时过摆摆手:“皮囊而已,时光荏苒之势必然如此。”她努努嘴:“那有几个比我还丑。”

空求和归丘一并看过来:“?”

几名修真界的大能皆在东极殿,俯首看向热闹非凡的静心广场。

“如此场面,倒是从未有过,修真界的阴霾散去,不知还有何龃龉。”时过看着手中杯盏,杯中酒渍摇晃:“一年又一年春秋,愿修真界安宁。”

众人一心盼望的陈最正假装没醒,在床榻之上做缩头乌龟。

“姐姐,你醒了吗?”少年的声音在门外想起,陈最身形一动,终于将自己在宴赊月怀里直接睡过去的事实中拔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别打扰陈最。”冯玉的声音像雄赳赳的老母鸡,在门口和遥之言一来一回。

“咳咳,我,我醒了。”

门外突兀的静了下来,陈最想了想,趿上鞋,虽然脚步还有些酸软,不过灵气已经回复了。她深吸一口气,想来外面只有冯玉和遥之言的声音,也没多想,就推开了门。

宴赊月举手敲门的动作停住了,顺着敞开的门扉对上陈最的视线。

“砰!”

门外蛮殷不满,大声嚷嚷:“不是陈最你关什么门……”

“砰!”

门猛地打开,陈最冒头,宴赊月放下手,看着她道:“我有话同你……”

“陈最!”

孟序尧身后跟着一众初阳宗弟子,在庭院内齐齐抱拳:“陈最道友。”

“在下传达宗主之言,请陈最道友回到初阳宗,接任宗主之位!”

匆匆闻言的周小一和莫娘在门外互看一眼,莫娘进来高声道:“陈最乃镜宗宗主,凭什么你们宗主让她接任?”

“那也得是你们初阳宗并入我们镜宗!”

陈最握拳的手微微一松,余光没从宴赊月身上移开。

观擎此举自是因为沈雷州一事。陈最当日将他扔回城门之内顺便将观家暗算沈雷州一事的玉简托付给了伏青之,这几日,虽说大家还惯性仍叫他宗主,实际他也算是忏悔此事,自愿赎罪不再出现了。

沈雷州对此到有些看开。观家先祖就算暗算了她,因缘际会下还是没她活得长,这不得不说是天命。巩固了神念后,沈雷州找时过捏了个纸人附上,逍遥自在去了——她本来也是闲不住的性子。

庭院一时静默,众人屏息看向陈最。不管他们态度如何,还要看陈最如何应对。

“好啊。”

“你看,陈最不可能同意,你们走吧——”莫娘突然停住:“陈最?”

“什么?”孟序尧猛然抬头,他也没曾想陈最能同意。

“我现在便是初阳宗宗主,让位于孟序尧,各位可有异议?”陈最环视一圈,趁人没反应过来时一锤定音:“好,那就这么定了,你们走吧。”

孟序尧还要再说些什么。周小一,莫娘他们已将开始赶人:“陈最已经说了,你们不要留在这里了。”

孟序尧转身目光缠连了那纤长身影一瞬,抱拳:“有事,虽远定到。”

看着初阳宗的人影走远,陈最的手紧了又紧。冯玉看她脸色稀奇道:“明明说你是力竭,怎么脸色这么苍白,蔺不究前辈他们还等着你去静心广场庆祝呢!”

她定了定神:“你们先去,告诉师父我随后就来。”

蛮殷眼睛一转:“你要干……呜呜,冯玉你干什么!”

“逐尘君,我……”

“呜呜呜呜呜!姐姐,吓死我了!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众人临走之际,遥之言眉眼闷红,忍住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陈最:“……”

她本来鼓起的勇气,在着一而再再而三之下也没的差不多了。

“之言,我就是睡了一觉,没有大碍,你别担心。”

宴赊月眉头一皱,抬手伸向胸口,又不自在放下,陈最没来得及管遥之言,连忙问道:“是上次的伤还没好吗?快坐下。”

宴赊月抬眼瞥了遥之言一眼,遥之言的眼泪霎时憋了回去。

他收回眼神:“无事。”

总是无事。

“怎么可能无事……”

遥之言看着陈最脸上的焦急之意,垂眸蹭了蹭脸上的泪。他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在陈最心中留下姓名。但……

“姐姐,我去找清音教的人来。”

“麻烦你了。”

遥之言一走,宴赊月神情瞬间恢复了正常:“你自那日起昏睡了三日,不闻声响,灵气也枯寂,”他抿了抿唇,睫毛垂落:“是觉得我们都不重要,才不怕我们担心吗?”

“怎么会不重要,”陈最吃惊:“我那日可是要跟你说……”

宴赊月直直看向陈最:“说什么?”

陈最睫毛微眨了一下:“逐尘君多次救我于危难……”

“不如我……”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