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开口讲话。
方才的冷脸和刻薄早已消失不见,章现在只觉得心尖发颤,顶像是猛地泼一盆冰水,从凉到脚。
像站在悬崖边的那种恐惧。
“你……都看到?”章嘶哑地开口。
宋拂之沉默地点点,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点气音。
清清嗓子,才道:“我跟那辆车一起进的学校。”
章张张嘴,语言混乱地解释:“是我生父,来找我是因为——”
宋拂之没让说完,直接上前张开双臂,抱住章,有力而温暖。
“好,可以。”宋拂之拍拍章僵硬的后背,温道,“我们回家吧。”
章一路上都试图开口讲话,每一次都宋拂之三两句话挡掉。
不安和惶恐都写在脸上,宋拂之什么候见过教授这个样子?
章作为教授的候永远是春风和煦的,作为coser的候也永远是潇洒恣意的,什么事能让这么失态,像一应激的困兽。
每次等红灯的候,宋拂之都会把手伸到章那边,安安静静地牵住的手,是安抚的意思。
的手刚牵住章,章的眼眶一下就红。
“其我想告诉你——”
“先别告诉,回家再说。”宋拂之温和地打断,“让我先安心开车。”
于是章又小心地把嘴闭上。
其宋拂之自己心里也没底,但现在不能慌。
回去之后好好聊聊,没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急什么啊,也没什么可急的。
宋拂之觉得章等于章鱼老师这个事情已经是这辈子最让震惊的事,章身上再有多夸张的事情都不会让惊讶。
来的路上买的动漫盲盒还躺在车载储物屉里,宋拂之其还惦记着它,但此明显不是送礼物的好机会。
回家后,章几乎立刻就想开始坦白,宋拂之却从容地在厨房里温好饭菜,和往常一样摆上桌。
把两双筷子塞进章手心里:“洗一下。”
章话地去洗,尾巴耷拉着。
热腾腾的饭菜摆一桌,宋拂之给章盛一碗圆滚滚的米饭,放到前。
宋拂之姿态自然地坐下,哗地一抬长腿,霸道地翘到章膝,就那么挂着,拖鞋摇摇欲坠地吊在脚趾上。
再紧张的人到现在也放松,章笑着颠颠大腿,宋拂之的腿便也跟着一颠。
瞅着宋拂之笑:“不累啊?”
宋拂之夹一筷子鱼香肉丝:“可舒服。”
章挑最好的一块鱼肉,下意识就放进宋拂之碗里。
垂着眼睛说:“谢谢宋老师……我还想道歉,结婚之前是我隐瞒家庭情况。”
“你没隐瞒啊。”宋拂之说,“你跟我说你父母很早就开,我说没关系。”
“我没说全。”章顿顿,才低说,“我是私生子。我爸那候已经有婚约。”
宋拂之这才停住咀嚼的动作,浑身一颤,细密的疼从心脏蔓延开来。
“我小的候从来没承认过我,很少来我住的地方,每次都是想起来有事需要用到我,才会来找我。”
章笑笑,“比如这一次,癌症晚期,快,跑来找我要我帮传宗接代。”
宋拂之动作一僵,飞快地看向章。
“我要滚。”章说。
宋拂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沉默地用手指一下下刮过章的手背。
章又断断续续地说一些,语气都很淡,比如正霖家里的成员,比如这些年其没怎么受到影响,离家很远。正霖除不要认祖归宗,也根懒得管。
宋拂之得很艰难,因为觉得这种事情离的世界很远,但当这样的经历真的降临在最亲近的人身上,在茫然过后,感到深刻的疼。
章说的不多,但足以让宋拂之拼凑出一个大概。
总之,章拥有的绝对不是一个幸福的童年。
“辛苦教授。”宋拂之轻轻吻一下章的眼角,“你太不容易。”
章小幅度地摇:“我已经太幸运,以前的事情不值一提。”
宋拂之揉揉的发梢,轻问:“那你妈妈呢,她还好吗?”
章肉眼可见地肌肉一僵,竟比提到父亲加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