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开始被震惊到,随后就生气地拍桌子。
“黄月华,你是不是翅膀硬了?竟然敢这么跟老娘说话?”
水落落按住老太太的肩膀,让人坐下来。
“婶子,坐下来好好说话,我想我可以跟你分析一下这个事情。”
老太太还是有些怵水落落,她身上的气质太过于凌冽,一看就不是简单的。
“那你说!”
人家请客吃饭,老太太也不好太过分。
水落落保持微笑,“婶子,我们不说月华姐做法是不是对的,我们来说说婶子你的生活如何?”
她也不给老太太说话的机会就问道:“婶子,我看到你的手上都是老茧,按照月华姐说的,婶子曾经也是大家闺秀吧,为什么你要做粗活呢?”
按照她的逻辑,这些事情,应该是不需要她做的。
老太太张嘴说道:“家里日子不好过,我要是不做工,吃什么穿什么?怎么把他们拉扯大?”
水落落点头,“确实辛苦婶子了,那我能不能问一句,月华姐的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可心疼婶子做的这一切?”
老太太这次不说话了。
心疼个鬼,那个老东西,从年轻的时候就因为她的出身,对她各种嫌弃,后来更是宁可跟那些寡妇不清不楚,也不想对她好。
家里的一切都是老太太操持,拉扯大了一个又一个孩子,好不容易老了,儿子也结婚生子,可是到了她这个岁数,本来应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却还要因为儿子的事情奔波。
想起来都是心酸。
水落落可不管她是不是心酸,继续说道:“婶子一生生育儿女不少,除了月华姐对您如此的尊敬外,其他人呢?会不会也是如此?”
“特别是您的儿子,也是您老认为应该孝顺的儿子,有没有把您老放在第一位?每件事情都以您老为最重要的标准,有没有做到娶了媳妇也忘不了娘?吃得穿得,第一时间有没有想到您老?就算是现在谋算月华姐的房子,是为了他们自己住,还是给您老住?”
水落落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几乎是无缝衔接,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看着老太太人都懵了,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或者说,她从来就不敢去想这些事情。
在她的概念中,女孩子就是不如男孩子,儿子就是要比女儿好。
可是她却忘记了,对她好的只有女儿,儿子呢?
就算是她自己也是女人,她也不认为女人天生就应该跟男人一样,以前她被世俗的压力给镇压着,但是现在她当了婆婆,在家里有话语权了,还是不能够做主,还要为了儿子奔波。
这到底是思想上有没有办法扭转?
还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想改变?
水落落不是黄月华,而且她本来对待亲情的看法就跟常人不同,提出来的问题就有些儿扎心。
好半晌,老太太才有些心虚地说道:“那不一样,我儿子肯定是孝顺我的。”
是肯定会,但是不是孝顺。
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水落落给老太太倒了一杯茶。
“婶子,都是女人,月华姐的日子过成什么样子,她清楚,您老也看在眼里,她不是没有结过婚,婶子孩子都没了,她已经很难受了,在这个时候,身为家人不想着帮助她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只是想着让她继续嫁人,给你们带来好处,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惹怒一个了无牵挂的人,结果是什么样子的?”
这种例子不在少数,
她不用特意说出来,老太太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人就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气氛在水落落说完这些话之后就变得很是凝重。
水落落按住要说话的黄月华,有些事情需要老太太自己去想。
虽然她可能根本就不想去想,那就逼着她想。
“婶子,我们可以做一个小小的实验,您可以去您儿子儿媳妇那边,告诉他们月华姐的房子已经卖了,而且您老确实没有办法弄到房子,而且今天还因为不舒服去医院了一趟,大夫说您老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问你儿子儿媳妇要钱,只要他们舍得把房子卖了,给您老看病,我就做主让月华姐把房子送给他们。”
水落落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提议,老太太双眼放光。
“真的?”
黄月华却试图阻止水落落。
“当然是真的,不过有个前提,您老可不能够给您儿子任何提示,而且必须表演的不花钱您老就要死的样子。”
水落落说完,老太太脑海中已经转悠了很多念头,她可以不明说,但是却可以暗示呀。.
可是她显然忽略了水落落在提出来这个建议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些因素。
两个人都在笑,只不过为什么笑,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老太太说现在就要去找儿子们说这个事情,水落落却说:“婶子,唱戏要准备全套的,现在咱们就去医院一趟,怎么说也要大夫给您老做个检查,等您儿子真的相信了,以后您老还可以证明自己不过是演戏。”
老太太现在满脑子都是房子的事情,哪里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