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不急不慢地说:“少主这词,真是好有年代感的称呼。你在前面引路吧。”
当她来到张三婶家时,这里又有了变化。
张三婶之前追着村里小辈打,虽然都是虚招,但打累了骂累了,这会正在院子里的八仙桌上喝茶,完全不管院门口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也不管跪向她的冯胜和一直企图让冯胜认父的冯家主。
对她这样经历过人生多次低谷,依旧顽强活着的人来说,今天的事除了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根本就是一桩小事,还没喝茶来得重要。
村民看到打手带着何皎过来,主动让出一个过道。
冯家主看到何皎,直接跪着爬过来对何皎磕头,不断恳求道:“仙姑,救救我儿啊!您不能把他救醒就不管了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何皎拉着小年闪到一旁不给他跪到,一边往坐着的张三婶这边走一边对身后的冯家主说:“你先起来吧。一会告诉你。”
“好。”冯家主在两名打手左右搀扶下,站了起来。
在院门口看热闹的村民们看到何皎和张三婶一边喝茶一边话家常,顿时觉得口渴了。
有人提议回家,说这里没热闹看了。有人不肯离去,觉得之后肯定有更大的热闹看。
大部分人选择留了下来继续看热闹,对村长之后的分钱事宜没多急切,能得到多少心里都有数,只可惜任支书提前回老家省亲了。
冯胜见张三婶不反对他跪着,特意移动身子,在张三婶正对面跪下,不再像之前那么哭天喊地地认妈,主打一个用沉默的跪礼相伴。
此时的冯家主哪里还有之前冯家娶亲时的傲气,站在何皎的侧边,看着跪着的儿子,一脸的心疼,但他没有说话,就这样沉默着。
能做大生意的人,就算平时再嚣张,但遇到关键时刻,总能审时度势,能屈能伸。
两名打手都是沉默寡言的人,此时更不会说话。
小年觉得气氛不对,没有说话,乖巧地坐着,但因无所事事,最后靠着何皎睡着了。
何皎怕她冷到,把她抱到怀里挡风。
张三婶看着小年说:“这孩子真乖巧,要不放我屋里睡觉吧。快到中午了,你们在我家里吃午饭。”
“好呀。”何皎没拒绝。
何皎把小年放到张三婶家里的床上,帮她盖上被子,出了门,对院门口的村民说:“你们不回家吃饭吗?”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顶不住肚子饿,三三两两地离开,剩下村长的儿子张孝乐,依旧杵在哪里对何皎说:“仙姑,让我留下吧,免得三婶家没村里人,被人说闲话。”
这是打算看热闹到底了。
何皎想着一会处理起张三婶的事,之后还得和村长说,不如让张孝乐在一旁做旁听,让他转告村长。
她说:“那你过来坐吧。不过中午饭有没有你的份,你得去问三婶。”
“好咧。”
冯家主看到张孝乐欢快地往厨房跑,小心翼翼地对何皎说:“仙姑,你看我们几个人的中午饭,可不可以......”
他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何皎走到桌边坐下,悠哉地喝上一口茶,说:“那你派人过去,问一下三婶愿不愿意卖中午饭给你们吃。哦,对了,村口的司机没得进村,他吃什么?”
“他有干粮吃。”冯家主见何皎这么好说话,赶紧说:“我们几个是想吃口热乎的。”
何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之后要说的事,关系到三婶,等她吃饱饭再说比较好。”
“好,好。仙姑有办法解决就好。”
何皎撇了一眼冯胜,对冯家主说:“叫你儿子起来吧,一直跪着不是事。再说了,三婶又不在这里,跪给谁看。”
“好。”冯家听何皎这么说,心里是不舒坦的,但儿子变成这样,有求于何皎,只能忍气吞声地走过去扶冯胜。
冯胜一开始有些抗拒被冯家主碰,听到何皎说“想让三婶认你就赶紧起来,一会都听我的”,这才乖乖站起来。
张三婶本不想搭理打手的,但看到何皎对冯家父子的态度,最后答应出售午饭给几人。
何皎帮过她好几回,本能地让她信任,所以没再为难冯家人。
吃午饭的时候是分桌吃的。
包括冯胜在内的冯家一桌,何皎、张三婶、张孝乐一桌。
何皎本想叫小年起床的,但看到她睡得香甜便没有叫,打算一会回帽儿坡再给她做些吃的。
吃过午饭,碗筷收拾好,何皎让冯家父子过来坐,对冯胜反常的事进行解释:“冯家主,不是我拿钱不把事办好,而是这事我不确定真假,而且一开始我跟你谈的,就是把你儿子救醒而已。”
冯家主低头,把态度放得很低:“这个我知道。仙姑能把我儿救醒已经很厉害了,毕竟各大医院都救不醒我儿子,而仙姑只要略施法术就办到了。”
“法术?!”张孝乐看看何皎,又看着冯家主,惊讶地问道:“什么法术啊,快跟我说说。”
何皎看向他:“小孩子别多问。”
张孝乐一脸不满:“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