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我去了,你别下床。”
抱着被子走了几步,宋驰反身又道:“想上厕所的话,能忍就等我回来,不能——不行,房大夫说了,孕妇不适合憋尿,我去把桶拿过来。”
他自说自话,完全没发现向红棉的脸已经成了火烧云。
“桶我放在这儿了。”
向红棉:!!
她无声转过身,拿后背对着他。
“我走了,你上厕所的时候小心,千万别摔了,如果能等我——还是别等了。”
啰嗦半天,向红棉的身子开始抖,被气的,宋驰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挂念留在家里的向红棉,宋驰脚程很快,房大夫正在锁门,听见脚步声,转过身,讶然道:“你怎么还这身?”
初春夜里凉,冻人,他竟然还穿着那双她随便找来的破鞋,身上单薄的衣裳也没换。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这么糟蹋,更别说宋驰人还长得瘦弱,立在风里,瘦伶伶的。
“被子给我,快回去换身衣裳,总不会连换洗的厚实衣裳都没有吧。”
“我有,但这身是红棉亲手给我做的。”
房大夫:??
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亲手做的,难道穿个一年四季,寒暑秋冬?
“其实我别的衣裳也是红棉亲手做的。”
房大夫:“那你还不换?”
“这身最好看。”
房大夫:……
要风度不要温度是吧,神经病。
骂归骂,可出于一名医生的职业道德,房大夫仍旧发出善意的提醒:“今晚这个温度,你穿成这样,怎样,你跟你媳妇是想轮流来我的卫生所做客?还是你想红棉挺着个大肚子招待你?”
“不会的房大夫,我身体很好。”
宋驰一脸自信,房大夫没话说了,她摆摆手:“你最好明天也能活蹦乱跳,滚滚滚,我要关门了。”
“房大夫,谢谢你的被子。”
房大夫接过来,放进屋里。
她出来一看,见宋驰还在,问道:“你还不走?”
“房大夫,能提个建议吗?”
“你说。”
“被子该洗洗了,味道挺大的。”
房大夫:……
宋驰跑走,房大夫追出去几步,骂了几声,她停下来,笑了。
这家伙真的变了,竟然知道给她诊金了,虽然就算他没钱,她也会先垫上,但宋驰变得懂事明事理,她很欣慰。
希望他能保持下去吧。
红棉苦了这么久,该过几天好日子了。
宋驰一路小跑,冷风吹在身上,冻得他一边打哆嗦,一边跑得更快。
他推开门,屋里亮起灯,纸糊的窗户上落在一层淡淡的剪影。她低着头,看她的动作,似乎在边抚摸肚子,边跟孩子讲悄悄话。
他很想加入进去,于是,他放轻脚步,一点点靠近窗户。向红棉的声音太低,话音传到他耳边,微弱到几不可闻。
他长叹一口气,可惜了。又一阵冷风吹来,十分迅猛,他打了个寒颤,不小心碰倒靠在墙上的农具,“哗啦”一声,倒了一长串。
“谁!”
“是我,我回来了。”
没有被抓包的赧然,他大大方方地进屋,他掀开门帘,笑眯眯道:“是我。”
第一眼落在向红棉脸上,随后是肚子。可惜,肚子被被子遮掩着,他什么也看不到。他又看了一眼木桶,里面干干净净,他怕向红棉不好意思,就道:“要方便吗?我扶你?”
“不用。”憋了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这两个字。
宋驰无奈,“你现在月份大了,增大的子宫压迫膀胱,尿频是正常的。”
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向红棉被这句话点热。
“老夫老妻,不要害羞。”
“你——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向红棉的唇齿都不利落了。
“好吧,要是实在不情愿的话,我明天去找师傅,给你做一个更趁手的坐桶,你自己方便就好。”
话一转,他又道:“但今晚,你想方便,必须叫我。”
用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宋驰说道。
向红棉侧过身,脸蛋滚烫,她不想理他。
再亲密的夫妻,也不能这样啊,她就没听说哪家的媳妇怀孕了,还要丈夫照顾上厕所的。
传出去,她还要不要活了。
“我不管别人怎么样,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咱们的第一胎,我有义务照顾好你们娘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