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隐心柔软地塌陷一角,在姜涵自然的对待前,他笑着拒绝后,自然地站起来,一跛一跛地走向车内,轮椅则被助理收入后备箱内。
原来没完全瘸,还能走路。姜涵没放在心上,反正不论男主如何,都和她这个恶毒女配无关,她只要享受地过好每一天就行。
而她不在意的态度反而让周清隐更加舒适。不知为何,让别人知道他走路跛腿,是比干脆让人知道他走不了路,更让周清隐羞耻的事。虽然他学道法,讲自然,早该将这些抛之脑后。他一直也十分坦然,但面对姜涵时,他幼年的自卑感仿佛又回来了。
可不同于嘲笑、欺负他的同学,姜涵一视同仁的态度,让他的自卑慢慢被抚平,慢慢真的无所谓。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心结被打开,小时候的自己也同样在这种一视同仁中得到安慰,伤痛被抚平。
“你不在意吗?”
姜涵反问道,“在意什么?”
“我是个瘸子。”
“这需要在意什么?”姜涵一脸迷茫,“你是在怪我刚才没帮你吗?”
“噗嗤”,周清隐笑出声来。他发现姜涵似乎并不同于她展现得那般圆滑温和,对人际关系的细微处反而有些不谙世事。
他们到达姜家,姜远山和众人早在外面欢迎,周清隐坐上轮椅后一一打招呼,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去。
姜远山昨晚已经告知众人周清隐的身份,姜雨本来觉得还行,可看到周清隐坐在轮椅上后,顿时撇了嘴,拉着姜涵小声道,“姐,你不会真的要和他结婚吧?他是个瘸子!”
“小雨,我怎么和你说的,别说别人坏话”,姜涵有些头痛,这个堂妹怎么教都学不会。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不保险,说不定就被人传出去,惹出一堆麻烦。这种话在心里说说就行。
姜雨吐了吐舌头,“可他是瘸子,说不定做那事都不行。”
在姜涵的眼风下,姜雨住了嘴。
周清隐修道,哪怕姜家众人围绕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他还是耳聪目明地听到这段对话,他有些奇怪,做什么事不行?
等突然反应过来后,周清隐顿时涨红一张脸,还被口水呛到后咳嗽不止。
“小周,怎么了?”姜远山关心地拿杯水,递给周清隐。他连忙喝口水压下,红着耳朵,悄悄看了眼姜涵,她也会认为他不行吗?
没想到这一眼却正好对视上姜涵,周清隐惊慌地咳嗽更厉害。
而姜雨则更嫌弃,“连喝水都能呛,真有他的。”
他们到家是午饭时间,姜远山早让人准备一桌菜,“听说你们临江喜欢吃海鲜,这是我让人特地空运来的,也找的临江本地的厨子,尝尝合不合口味?”
姜涵吃了几口后却觉得有点奇怪,怎么柏广还没有附身,对周清隐拼命示好呢?难不成是还没修养好?
但很快她就不在意了,这桌子海鲜新鲜,软糯甜香,味道又好,一看就是姜远山下了重本的,她大快朵颐。
“小周,合口味吗?”姜远山脸笑成菊花,连气色都好了不少,“涵涵,别顾着自己吃,那菜小周夹不到,你帮他一下。”
姜涵拿起公勺,给周清隐挖了一勺牡蛎烧,“这菜不错。”
周清隐立马伸过碗去接,却突然一个手滑,碗掉落在地。‘啪嗒’,摔落在盘子上,不但碗碎了,下面的菜碟也碎了,而碗的碎片崩得到处都是。
“什么嘛,腿不行,连手不行吗?”
这声抱怨在静默的氛围中尤为清晰,钻入所有人耳中。
“姜雨,没大没小的,你爸妈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姜远山的一声怒斥,让姜家所有人顿时战战兢兢。直到姜雨爸妈扯着姜雨道歉,他才他缓和脸色,笑着对周清隐说道,“只是点小失误,没事的。张嫂,收拾一下。”
佣人立马撤走相关饭菜,后厨又开始忙碌起来。
幸好桌子大,还有一半的饭菜无事。
而周清隐看着刚才姜涵递给他的牡蛎烧崩入碎瓷后,倒入垃圾桶,心情隐隐失落遗憾。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手滑一下,以前从未出现过。
但接下来,他不是吃饭呛到,就是夹菜落在桌上。他能感觉到本来对他有所图才对他好的姜远山,都露出勉强的神色,毕竟他自己都觉得的现在的他表现得像一个弱智。
周清隐不敢看姜涵的脸色,谁知待这餐饭吃完后,她竟然端过来一杯蜂蜜水,安慰道,“不用这么紧张,就当是在自己家吃饭就行。”
“嗯”,周清隐内心暖融融的。他接过蜂蜜水,却不受控制地手抖一下,水全泼到裤子上,湿了一片。水滴滴答答地从裤子上滑落,浸湿裤子后,从轮椅下滑落。
这一瞬,哪怕再温和,处事不惊的周清隐也犹如被雷劈了般,呆住了。
“啊?他尿了吗?”远处细小的声音传入他耳朵。
“啧,姜涵竟然嫁给这个废物,真不知道老头子怎么想的。”
“这...他不会是弱智或者帕金森吧?”
“那以后姜涵日子可怎么过啊。”
...
议论声一声声传入他耳朵,他似乎听到一声轻笑,恶意的、残酷的,“废物。”
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