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这些……你都不记得?”
贺兰庭听他问起此事,默片刻,抬眸望向沈忆寒:“……前辈这样问,是不愿信我?”
沈忆寒:“并非不愿信你,只是今诸派同中已有死伤,害你家的凶手,只怕大有来头,你若能想起些什,即便只有蛛丝马迹,或许就是重要的线索,便能减去许多不必要的折损。”
贺兰庭抿抿唇,:“……抱歉,沈宗主,都是因为我,若不是为贺家……郭少门主的师弟不会死,贵派的陆前辈也不会受伤。”
沈忆寒一愣,不想他此多心,自己方才的话,实并非是责怪他,贺兰庭却继续:“……我也,前辈这一路上已对我起疑心,沈前辈会生疑虑,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贺氏一族……今数千口人命都死个精光,却唯独余下我一个活口,谁看不觉得蹊跷?”
贺兰庭语及此处,似是自嘲般笑两声,眼圈竟微红:“是啊,独留下我一个活口,干什偏偏独留下我一个活口?我什都不……什都想不起来,好像脑子里被人挖一块,云师兄与前辈那日离开青霄峰,独留下我一人,青霄峰上的弟子,都是何背后议论我的?他们说……说我是贺家的丧门星,活我一个,却克死贺氏全族……个个都恨不得离我远远的才好。”
沈忆寒沉默片刻,:“贺公子,人活于世,谁不曾受闲言碎语指摘?旁人怎说,终究是旁人的事,他们误解你,你又何必往心里去。待真相查明,这些闲话自也就不攻自破。”
贺兰庭看着他:“旁人误解……是?其实有一件事,晚辈心中一直想不通,先前云师兄分明已打定主意,要将我收入门墙,为何与前辈见一面后,他便忽就不肯?当真……不是前辈劝说师兄,才叫他不愿收我为徒的?”
沈忆寒:“……”
沈忆寒:“你也说他已打定主意,那我又怎能劝动?此事我确不情……”
贺兰庭笑笑,:“是?沈前辈与云师兄相识千年,修界人尽皆,前辈是师兄唯一的好友,除梅真人,云师兄只听前辈一人的话,我还当只要你肯开口,莫说收徒这等小事,便是要他为你赴死,他也是眼都不会眨一下的呢。”
沈忆寒一愣,不他这莫名其妙的话是什意思,贺兰庭却忽两指一捻,沈忆寒定睛一看,却见一粒小小的种子正漂浮他两指之。
沈忆寒简直瞳孔地震,一时忍住惊:“这是……芥子?怎会……”
贺兰庭笑:“沈宗主,你便是为这个……才肯出来救我的吧?”
沈忆寒心念几乎海啸般汹涌,一时想,原来这小子早不什时候得到芥子,一时又想,他既敢将此物示于自己,再听贺兰庭方才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恐怕多半安好心——
倏忽之,沈忆寒已意识到危险,抬步便要后退,却也为时已晚,贺兰庭两指一弹,眨眼那枚小小的芥子已出现沈忆寒眼前,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他根本不及闪避,已觉眼前景物飞换,身体一阵失重,仿佛坠入巨渊幽海。
待眼前景物不再变换,却哪里还有什贺兰仙岛、朝天台与贺兰庭的影子?
只见头顶一片漆黑,若说是天幕,却不见日月星辰,脚下似土非土,似石非石,地貌不平,嶙峋崎岖,举目望去,四方辽阔无际,不见尽头。
沈忆寒听见远处传来不太清晰的闷响,这声音有点像是巨石撞击地面,渐渐靠近,他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天地之,隐约见似是笼罩着一层灰影,不仔细去看,压根留意不到。
他心下已明白自己身处何地,自也就不难猜到那声音和灰影是什——
那是芥子世界中,无处不的罡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