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渡也有些失眠了,想起了一些事情。
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妈妈了,她的妈妈生了一场大病,离开人世,而那位生物父亲也时常对她实施家暴。
再大些时候,就搬出去住了,但是小时候还是挨过不少打,甚至留下了伤痕。
认识的时间太长,长到这世上似乎只剩下两个人了。
她把枕头扔的远了些,想暂时不去回忆这件事情。
时汀虽然搬过来了,但是总是很守规矩,直到某一天夜里温渡发烧,他才又抱了她一次,于是温渡就这样靠着勇气把时汀哄到了一张床上。
其实她本不打算主动表白的,但是时汀太闷了,二十多年了,她觉得再等下去,世界末日都没办法脱单了,还不如先要个名分再慢慢发展,徐徐图之。
几个月后。
熟悉的身影还是出现在了教室门口,温渡寻着声音看向他,拿着一把纹路漂亮的花伞,他走的匆忙,细雨微微打湿了他的衬衫。
“你来了,阿汀。”
很小的时候,温渡便喜欢着时汀,他的名字很好听,也很雅致,今年是喜欢他不知第多少年了,长到她也记不清了。
他们都太了解彼此了。
温渡知道时汀此刻回来,所以没有出教室,就静静的等着,等他来接自己,而时汀也知道她一定会等,便匆匆赶来了。
年少而长久的喜欢,酝酿到最后,是一种默契。
他将伞偏向了温渡,恰有分寸感的揽着她上了车。
车上的挂件是温渡最喜欢的玩偶,盆栽也是温渡用心准备的,而他从不干涉,就那放在那里。
时汀也喜欢她给自己的车里放上一些可爱的小装饰,那样,好像车里都变的温暖了些,有了温度,只因为那是她亲手放的。
时汀的父母很早就离异了,各自搬了出去,只剩下他一个人,鲜少回来看他。
但庆幸的是,他有温渡。
温渡是时汀世界里唯一的色彩,时汀也是。
当望向对方的时候,他们的眼底都只剩下对方,如同一簇双生花,花开两支,一支是纯白色,一支是淡蓝色。
双生,意思是永远不会分开。
温渡这么想,时汀也是。
那天她静静的靠在车副驾上,看着雨水渐渐划落,窗前的雨仿若神明的烟花,和灯光交错着,一点一点,淅淅沥沥。
快到家时,时汀叫醒了她。
温柔的,轻盈的,他总是很绅士。
会缓缓将她抱起来,让她的鞋面沾不到一滴雨。
温渡在时汀面前总是毫无防备的,因为知道自己在时汀心中的位置,因为在他们的关系里,变数是唯一不用担心的问题。
进了房间,温渡环顾四周,还是那样温暖温馨的场景。
时汀和温渡后来搬出去住了,但是时汀说想要守住旧的回忆,就留下了老房子。
在这里,他们是青梅竹马的邻居,这栋房子见证着他们之间的过去。
她身上有伤,时汀知道,但是不介意,他感到心疼,每一次,当亲近时看到她身体上的伤疤他都会心疼。
她也是,每一次望向他,尤其是看到他一个人落寞的时候,或者心情不开心的时候,她也会难过。
性情都因为家庭的原因早已注定了。
旧房子里,藤编的木椅,废旧的老电视机,童年的回忆零食,一些垫桌角的杂志,还有干净但花哨的床单,这些……温渡都很喜欢。
每一次睡在旧房子里,她都觉得无比温暖,如果时汀也在的话,她会觉得更温暖。
在温渡心里,时汀是交织着的青色藤蔓,是冰雪世界里的片片雪花,是她的此挚爱,唯一欢喜。
爱情最好的结局是从出生到死亡都只有一个人,但是这个时代的爱情太易碎了,可他例外,因为从小时候起到现在,时汀对此依旧不感到疲倦。
小的时候,温渡很依赖他,可随着长大,她有一天对他说她发现,那个总是充当着保护者角色的人,偶尔也会苍白,所以她学会了独立,她也想变成一个自己可以保护自己的人。
晚上,在陈旧的老房子里,时汀把温渡抱在怀里,搂的很紧很紧。
他总是会不自觉的抱紧她,然后用力,把拥抱的力度掌握在一种熟悉而可控的范围里,不让她过于难受,也可以满足自己的情感。
因为他总是对温渡有很多很多的情感,多到他自己有时候都感到害怕,害怕他的爱会不会某一刻让她窒息。
但是温渡总是看着他的眼睛,很坚定的告诉他:“时汀,永远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因为爱太多而感到窒息。”
毕竟,爱是稀缺品,尤其是对于温渡的成长历程来说,她怎么可能会嫌爱的程度太多呢?
躲进他怀里的时候,温渡会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了,安静而无声。
窗外的雨下的越来越大,磅礴的雨声,雨水撞击玻璃的声音,压抑的电闪雷鸣,还有时汀的心跳声。
无论在一起的时候多久,温渡总是能听见他的心跳声,只要靠他靠的近了些,就能感觉到心跳声逐渐的加快。
温渡喜欢听这种心跳声,喜欢追寻着他心跳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