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温渡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将问时汀借钱用的医用诊疗单攥在了身后,她有些无助,校服略有些发灰,低垂的目光中盛满了破碎。
那男人满身酒气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暗骂了一句赔钱货就进了房间。
温渡心中庆幸,可还是忍不住想找个人倾诉倾诉,她从旧房子的隔窗里怕过去,就看到时汀坐在桌前,台灯直直打落下来,窗外的爬山虎郁郁葱葱的在窗边跳舞,和清秀的少年正相衬。
温渡眼底蕴了层水汽,手里还攥着那张确诊的单子。
时汀看着她眼底的泪将落不落,心口收紧起来,慌忙问道:“阿渡怎么了。”
温渡没有说话,沉默着,她年纪不大,却很清醒,只是说:“我可以在你这里坐会吗?我现在不想回家。”
时汀道:“当然可以,你想待多久都可以。”,温渡在哭,他实在不想表达只要她在他就会高兴这种话,只是握住了她的手,陪她在床边坐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到了夜里,双子座流星划过了窗口的月光星空,温渡抬头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瞬间,人们说流星划过的时候双手合十许愿,代表希望,就会得到拯救,可她从来不信这些,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还是被感染了。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对时汀道:“如果我得的是其他病就好了,我可以展示我坏死的细胞,流血的伤口,可抑郁症,只有身体头脑内部和身体自己独自忍受的痛苦,看起来没有伤口,也静默无声。”
时汀从她紧紧握住的那张诊疗单上看到了病情诊断,强压住心中的悲痛温声道:“我明白的,但凡知识水平不低的人也都明白的,你别怕,我们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