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温渡望着身边依旧耐心的男人,开口道:“我们的婚姻新鲜感不会随着时间流逝吗?”
时汀手中抚动着新出的音乐唱碟,将三角机推到温渡身前,笑着道:“这个好看吗?”
温渡看了半晌,这台设备很复古,她很是喜欢,只是现在人们听歌很少有用黑色三脚架和唱片机的了,她看着时汀道:“为什么现在还用这个?”
时汀揉了揉她的发丝,道:“我始终觉得时间是追不上记忆的东西。”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旧钢笔,一笔一划写:“静宁见春,祉猷并茂。”,他温和的望向她:“我只希望我的事业能够平平稳稳的发展,祝愿我的妻子每一日都可以顺遂无虞。”
旧唱片机是他十岁买的,旧钢笔是他十三岁用的,他不明白,在这个时代,什么时候时间成了最容易变化的东西,明明记忆才是更加恒久不灭的。
大学到研究生再到创业以来,他见惯了身边人的感情分合,为了利益,为了新鲜感,为了欲,为了一夜的迷情,为了短暂的快乐,可他总觉得爱不该是这样的,那太混浊了。
所以他爱温渡,他觉得只要回忆足够久,足够长远,那时间就并不是变数,而应该是记忆不断增多叠加的幸福。
他看着她,开口道:“如果旧忆的消失慢过时间的流逝,我想爱情就可以永恒了。”
温渡也很是赞同这个观点,她笑道:“有时候看多了一些事情,觉得自以为身边换了无数个人的所谓情场高手,但是却从未得到一颗完整而真挚的心,这样的人,爱是破碎的,比起捧起一颗真心却被辜负的人更不幸,因为他从不知真正的爱是何物,本质只是一个吸人感情的伥鬼。”
时汀道:“也许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的吧,但总有美好的感情和真诚的人,虽然稀有而可贵。”
他轻轻拥着她,西服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边缘,望着窗外的日落,光顺着透明的长玻璃射进来,无比治愈。
这样的晚霞余晖他们一起看过无数次,但时汀觉得,与温渡一起并肩看落日的每一次,都是新的一次。
五年过去,他们换了新的房子,但感情依旧很好,一路走到这里他是明白的,为什么有些人对俗世的成功汲汲渴求,站的更高远些,确实可以享受到过去从未得到的华贵。
可是他觉得,只有温渡在身边,只有他与她同往一起探求的路,才是最让他感到幸福的,冰川极光,那样的美景他比他们多用了十年寒窗,但是没关系,慢慢走的路,反而更沉稳,他并不介意在三十岁实现十岁的梦想,他想温渡与他大概都是理想主义的殉道者,才会对爱情执着,对事业执着,对生活里的一切温柔美好无比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