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昏黄的水晶灯笼罩着客厅,无端的蕴升着淡淡的柔和。 外套挂在门边的衣帽架,梁楚柏慢条斯理进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般自在。 沈枝深陷沙发,下颚抵着膝盖,视线掠过她拿着筷子的那只手,胳膊的淤痕明显。 她疑惑发问,“你公司不忙吗?” 梁楚柏音调慵懒矜骄,“要什么都我来忙公司要员工还有什么意义。” 沈枝没再说话,低头刷着手机,将微博底下倾吐着不言评论的人一个个拉黑屏蔽,消失在视野里。 “吃不完。” “这边特色佳肴浪费多可惜。” 沈枝抬眼,朝餐桌上的男人投去目光。 梁楚柏手指叩了下桌面,眼尾轻扬,“过来吃点。” 沈枝摇头,“不吃。” 她补充,“减肥。” 梁楚柏一只手搁在椅背,不赞同的打量着沈枝消瘦的身躯。 “皮包骨叫美?” 沈枝拧紧手机,语气漏着烦躁,“你不觉得你管太宽了?” “吃完就走吧。” 她开始赶人。 僵持几秒,梁楚柏什么话都没说,走了。 餐具没收拾,摆在桌子上。 沈枝走过去,未曾动过的一碗石锅拌饭,剩许多的参鸡汤,诱人的香味沈枝早闻到了。 她坐在梁楚柏之前坐的位置,犹如乌龟般慢吞吞吃着,晶莹的水珠不自觉的掉落。 大清早,沈枝关门的动作极轻,瞥了眼没动静的对门,挺着疲倦,一个人去爬雪山拍风景。 白云在视野里离得很近,仿佛伸手就能触碰。 瀑布飞跃,从上往下看,山间雾气弥漫,仙感朦胧,地面还有残留的雪。 沈枝累了,找了个地方坐着,下颚靠在膝盖上,将口罩往下扯些透气。 一安静下来,低落消极的情绪又笼罩着她。 沈枝低着的视线里出现一双蓝白运动鞋,抵着她脚尖。 沈枝抬起眼的瞬间,眸底的消沉藏起。 白色休闲外套,浅灰色长裤,张扬着男人优越的比例。 梁楚柏抄着手,俊颜精致,眼睑微垂,噙着淡淡的笑,“巧啊。” 沈枝唇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一下,“跟踪我?” 梁楚柏手肘倚在栏杆上,眉梢微抬。 “你家开的?” 沈枝偏过脑袋,不搭理他了。 梁楚柏指尖碰了下她额头,“起来,地凉。” 沈枝皱眉抿唇,“爬你的山,别多管闲事,烦不烦。” 梁楚柏凝着沈枝,肤色莹白,黑色口罩,卷发垂着脸侧,蹙起的眼眸冷淡透着不耐烦,身躯被褐色大衣包裹着。 几曾何时,被这么嫌弃过。 他目光有些不愉,伸手把沈枝拽起来。 “你干什么——” 沈枝被他挎颠趴到他的背上,两只胳膊手肘弯着她膝盖下。 鼻息间窜着他身上的玉兰香,沈枝晃着腿。 “放我下去。” 梁楚柏将她往上提了提,沈枝下意识搂住他脖子。 过于轻的体重让男人微微皱眉,嘴上还不忘嘲笑,“就你这爬的速度,到山顶都得晚上吧?” 夸张…… 沈枝别开眼,声线闷闷,“还说没跟踪我。” 梁楚柏沉默几秒,狡辩,“只是看不惯你跟乌龟比速度而已。” 沈枝:“……”要不要这么打击她。 沈枝眼皮微抬,狐狸眸一寸寸划过他立体流畅的侧脸。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像糖,甜的,又像未成熟的橘子,酸涩。 沈枝低低叹了口气,轻声,“梁楚柏,别靠近我了,就在这把我放下吧。” 梁楚柏身体僵住的那一瞬间,沈枝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将心口的波痕压下去。 沈枝静静等着他。 可他大抵是不将这些话放在眼里的,只是顿了下,又举步前行。 回去之后,梁楚柏没进酒店,独自开车走了。 沈枝也没,坐上公交车靠在窗口目无方向的游荡。 就在想继续交换站坐公交车的沈枝接到一个电话。 到茶馆时,人已经坐在里面。 顾烟妆容浓系,红唇艳丽,大红长裙勾勒着凹凸有致的身材,整个人尽显娇艳。 喝茶的动作优雅高贵,看着沈枝的眼神复杂。 “我原以为能让他惦记七年的人应当是个皎皎月光,没想到这么普通就算了,还有一副蛇蝎心机。” 语气厌恶。 沈枝凝着茶杯里的茶叶,淡淡开口,“查到什么了?” “也就你抛下亲生父亲,王家破产,害死你母亲,而你哥哥最近被追债的东躲XZ而已。” 混乱的记忆浑浑噩噩浮现,沈枝指甲陷进手心肉里,咬着舌尖传来的血腥味让自己清醒。 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他会查到吗?” 顾烟歪着脑袋,笑容轻蔑,“他不应该知道吗?” “你这样的人,配不上他,活着都是祸害。” 祸害—— 两个字戳中了沈枝的心口,神经诡异的抽搐。 沈枝没有情绪的眼眸恍惚,迟钝片刻,瞧着一脸高傲鄙夷的顾烟,忽然笑了。 顾烟莫名,“你笑什么?” “有句话叫情人眼里出西施,无论我做了什么,我随口编造两句他只会心疼我,就像当初我选择钱抛弃他,结果现在他还不是千方百计追着我。” 沈枝早已从她刚才话里逮住一点点风声。 顾烟压根没告诉梁楚柏。 她轻眨下眼眸,挑衅似的,“顾小姐要赌一把吗?” 顾烟被她的话气的火冒三丈。 “你真是不知廉耻,他到底倒了什么霉摊上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女人。” “你知道你做过的事一旦被爆出来,会对他以及集团造成多大的影响,你想害死他吗?” 顾烟先前的优雅不复存在,站起来,眼眸里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