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漆黑,伸手看不见五指。 沈枝坐在地上,背靠茶几,呼吸急促。 遗忘的嘈杂片段在脑海里闪烁,声音遥远又清晰。 血迹、窒息、恐惧…… 那些肆无忌惮的咒骂声,温和又残忍的语调。 “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活着就是个祸害。” 沈枝身体颤抖,随意混杂着几颗不同的药扔进嘴里,拿酒灌下。 许久,才渐渐平复下来。 敲了几下门没人应的男人站在门前,扫过地缝。 没有开灯,大概睡了。 隔天中午。 沈枝穿着高领毛衣,浅蓝牛仔裤,小靴子。 拖着个行李箱,手腕传来刺痛感,她没在意的关上门要走。 对面的门打开,梁楚柏挡在她前面,轻瞥过她的箱子。 “去哪?” 沈枝眼睫垂着,“我去旅游。” 话音刚落,他就脱口而出,“哦正好我去那出……差。” 他反应过来,对上沈枝麻木的视线,神色一僵,极度不自然。 气氛一时间陷入尴尬。 沈枝轻轻询问,“要一起旅游吗?” 梁楚柏听到她邀请,意外的微怔,眼底瞬间染上喜色。 但他还是刻意的保持骄矜风范试图挽回一下面子,“我考虑一下。” 沈枝看了下手机显示的时间,“我订了三点的机票。” “十分钟。” 梁楚柏迅速扔下一句话,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他从房里冒出个脑袋。 “目的地?” 沈枝收起手机,“青杉。” 梁楚柏嗯了声。 他的箱子比沈枝的要小上许多,衣服换了身斯文清冷的风格。 十分钟一分不差。 沈枝瞧着他脸上藏不住的愉悦,移开视线。 登机前,沈枝迟钝的想起什么。 上次在机场扶她一把的那个人,是梁楚柏的助手。 沈枝把林导要求整改的剧情修改好,发了过去。 座位上,她帽子压低着,带着口罩,帘子合着。 她往侧边看了眼,原本是另一个人的位置现在梁楚柏坐在这。 梁楚柏挑了下眉。 “所以你这段时间都在旅游?” 沈枝点头。 梁楚柏有意无意的打听,“那上个月去的哪?” 沈枝随口胡诌,“蒙城。” 梁楚柏手指磨挲着下颚,眯着眼,“不是为了躲我?” “不是。” 沈枝矢口否认,脑袋偏向另一侧,假寐。 梁楚柏低头,玩着手机。 屏幕里是她的个人微博,上面都是一些风景照。 一张私人照都没有。 最开始发的图是两年前。 只有两年的痕迹,粉丝都是她书粉。 梁楚柏熄灭手机,掠过沈枝遮着面容的侧脸。 蒙城的天气比延边稍微热上一点点,沈枝穿着毛衣有些燥热。 “他们是不是明星啊?男的好帅啊。” “那女的打扮还挺严实的,我觉得有可能。” “我想起来了,御零集团总裁啊!” “是我老公没错了!那他旁边那个是谁啊?” 两人的同行掀起小阵热潮。 沈枝带着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随手拦了辆车。 刚想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一只手把她行李拿走。 梁楚柏眉头紧锁,摘下她的耳机。 “放这么大声不怕耳背?” 沈枝愣了下,眼神微微飘忽。 他朝一侧抬下颚,“坐那辆。” 沈枝顺着视线看去,一辆蓝色宾利。 与此同时,她也发现梁楚柏旁边站着个帅气的男人。 他朝沈枝打了声招呼。 想来是梁楚柏的朋友。 沈枝眼里有些淡凉,颔首,并没有说话。 沈枝独处惯了,沉默不语,坐在后座偏头看着沿途风景,专心听着音乐,在外人看来浑身透着冷漠。 开车的男人从后视镜里轻瞥过沈枝,微微打量。 续而跟梁楚柏说笑,“让你来上这一次可真不容易。” “我喊了局,晚上可得来啊。” 梁楚柏没立马答应,扯笑,“再说吧。” 酒店前台,沈枝早已在网上下好订单,只需要办理入住。 梁楚柏开口,“跟我住吧。” 沈枝眼眸微睁,错愕看向他,还没开口拒绝。 梁楚柏看透她的想法抢先解释,“套间有两间房以上。” 沈枝勉强收回,淡笑,“不用,我习惯独处。” 梁楚柏见状,没强求,将套房换成跟她同一楼层的房间。 “你不用迁就我而降低自己。” 梁楚柏对此的解释是,“要那么多间房当摆设浪费钱。” 沈枝看着男人修长的身影,骨节分明的手拖着两个行李箱毫不费力的上电梯,记忆似乎与某个场景重叠。 “还不上来?” 梁楚柏伸脚抵着电梯边缘避免电梯门合上,磁悅的声线将她凝起的思绪消散。 这回的房间相互之间隔着几个房。 梁楚柏送到她房门口,“晚上要不要跟他们吃顿饭?” 帽檐挡着,他看不见沈枝的神色,伸手将帽檐往上抬了抬,露出她乌黑疑惑的狐狸眸,眼线将她眸尾勾画的精致漂亮。 他补充,“我朋友组的个局。” 沈枝不解,“那是你的朋友,你想去就去啊。” 梁楚柏默了默,“我说你。” 沈枝猛的摇头,“我又不认识,为什么要去。” 她生怕对方会说介绍她认识。 沈枝连忙补了句,“何况我晚上写稿,没时间。” 梁楚柏漆黑的眼眸略暗淡,“行吧,好好休息一下。” 沈枝应了声。 梁楚柏走了两步,又折回来。 沈枝刚要问怎么了,口罩被他摘下。 男人神色微变,“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那一瞬间,沈枝心脏悬起,她眼底镇定,压着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