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也仅仅是觉得不妙的程度,并不怕这两个人会威胁到自己什么。
许是白法师神情太过精彩,工部官员转过身,看到织锦蟒袍后,眼中当即多了几分忌惮,稍纵即逝又换成了对同僚的恭敬。
而后又是一副极为亲昵的模样:“裴督长,宁总旗,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宁颂有片刻的愣怔,实在想不明白这位唱的是哪处。
“季员外,裴某有礼了。”裴韫倒是淡定。
宁颂亦见礼,只见工部官员还礼。
这工部官员姓季,时任工部员外郎,倒还算是个不低的官儿。
宁颂顿了顿,忽地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位的了解便仅限于此,之前在东宫的时候她在政事堂和这位打过几次照面,彼此连句话都没说过。
难不成是裴韫和他相熟?
想到这里,宁颂又抬头准备去看裴韫的神情,可哪知季员外起身后便直奔自己而来,看那副模样似乎是准备把白法师放在一边晾着了。
季员外声如洪钟,好似要叫所有人都听见一般:“宁总旗,上次见您还是在宫里。果不其然,不管是东宫亲卫服还是银白蟒袍,都是一样的丰神俊朗。当真是少——年——有——成——”
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将最后四个字拖得很长。
宁颂这下总算明白了。
这个季员外就是这么个和谁都是一副莫逆之交的模样,哪怕现在站在这的换做别人,估计他也能上来热络地聊上三五十句。
“季员外过奖了,”宁颂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这个人精,“我倒是瞧着季员外容光焕发,还未道声恭喜。”
季员外一怔:“宁总旗,喜从何来啊?”
宁颂视线向他身后一瞥,白法师被冷落了半天,再也端不住那副云淡风轻的仙人模样,此刻满脸尴尬,有心想要听他们说了什么,但又是一副不敢凑近的局促不安的模样。
“修建神祠可是‘大功一件’,千两万两白银过您手中,神祠拔地而起,天上神佛定是都在看着。您可不是大功一件么?”
季员外一愣,脱口而出一个你字,宁颂习惯性地将手摸在剑柄上,淡笑着于他对视。
分明只是一副平常的模样,但在季员外看来,可就解读出不一样的意味了。
见宁颂夹枪带棒地冷讽着,裴韫没有阻止,冷眼观察了身后一片旷野。
看样子这神祠不打算往小了修。
此时地上硕坑宛如渊涧深不见底,不知是不是裴韫的错觉,他甚至还感觉到地上有些阴风时不时透上来,吹得他身上寒毛直竖。
啧。
裴韫没说话,反倒是挂上笑容向白法师走去。
白法师下意识退了一步,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定了定心神,但看到裴韫那双清明的眸子时,他便恍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两位穿着银白蟒袍的镇安府不良卫,绝对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可以糊弄过去的主。
但那又如何?
圣人下令修建的神祠,这些人就算高权在握又怎样?
只要圣人一日还在,自己背靠大树,这些人就反不了天。
想通之后,白法师反倒是释然了许多。
裴韫走上前,拱手:“在下镇安府督长裴韫,不才见过法师。”
“福生无量天尊,”白法师轻轻颔首,“裴督长一看便是有福之人。”
裴韫一怔,心道这江湖骗子真是被猪油蒙了眼睛。
他小半生颠沛流离,师门被屠戮殆尽,自己手上亦是百余条人命,眼下二十多岁虽有知己,但难保哪天不是横尸一具,能不能活到而立之年还说不定。
这算哪来的福气?
裴韫也不藏着掖着:“敢问法师,在下福从何来?”
白法师本是无意地一句客套,听裴韫这么问,便故作高深地掐指一算,而后讳莫如深的模样:“天机不可泄露,但我与裴督长有缘,只能说四个字。”
“裴督长官运亨通。”
裴韫心里骂了一句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