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看着封令仪,后者也不能回答她的问题。
“永王不知所踪……”封令仪艰难地吐出了这六个字。
宁颂气血下涌,一张脸变得惨白,四肢百骸也渐渐变得冰凉。
她凝视着郑贵妃的尸体,脑中思绪一刻不停。
“周边的山也搜了,并未发现什么婴孩,连带着山脚下的几个村子也查探了一个遍,并没听到谁家捡了个孩子。”霍七郎简明扼要地将消息同步。
“如此说来,永王还活着,且一定是被别人见走了,”宁颂踱步上前,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体统,直截了当问道,“可见仵作验尸了?”
回话的是霍七郎,他摇了摇头:“兹事体大,会走漏消息。”
宁颂对验尸略知皮毛,虽然比不上专业的仵作,但如果只想略微查探一些线索的话还不成问题。
她当即叫封令仪和霍七郎回避,而后叫霍七郎叫来两个家仆给她打下手。
期间,封令仪和霍七郎自然等待着。
宁颂当然不精通什么开膛破肚又能缝补到天衣无缝的本事,褪去尸体的衣衫后,她对郑贵妃的尸体做了擦拭,果不其然发现了尸体上的一些伤痕。
先帝大行前曾在紫宸殿设下鸿门宴意图毒杀亲子,想来郑贵妃便也是在那之前被先帝送出宫的。
郑贵妃生前娇生惯养,从小到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凡是超过十丈的路都需要人抬着,如此仓皇出逃想来吃了不少的苦头,身上免不了有些冲撞留下来的青紫痕迹。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新添的伤口,竟是利器所伤。
宁颂当即将将自己发现的内容和封令仪禀报,封令仪面色不甚晴朗。
“若郑贵妃的身上有利器留下的伤口,那只能说明是有人故意在半路伏击,永王必然是被人抢走了。”
永王乃先帝之血脉,他遗失在外,后果不堪设想。
“抢夺永王之人看样子完全不在乎郑贵妃的死活,可以排除是郑氏残党所为。除了郑氏之外,还能对皇室血脉动心思的……”
答案呼之欲出。
大事不妙。
宁颂当即单膝跪地:“殿下,事态危机,乱军撤到了十里之外后便按兵不动了,不排除卷土重来的可能,如今永王不知所踪,颂怀疑伏击郑贵妃一事便是出自乱党之手,而永王现在极可能已被乱党挟持!”
闻声,室内万籁俱寂。
宁颂不得不提醒封令仪做最坏的打算:“殿下,若一切真如臣所言,那我们要做好乱党挟持永王叩城门的打算。”
封令仪缄默不语,面色凝了一层冰霜。
霍七郎一向是个稳重的人,可事到如今也沉不住气:“乱党挟永王叩门,难道我们就应该开城门么?!”
当然不能。
宁颂在心里当即否定道。
别说是挟持了永王,就算是先帝还活着落入了乱党的手里且被他们挟持着叩城门,那也绝对不能开。
开了,就是弃满城百姓于不顾。
“不能开,”封令仪语气冷肃,“谁主张开城门,便杀谁。”
说完,他上前一步,亲自搀宁颂起身,再度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杀气丝毫不做掩饰。
宁颂很少会看到杀心如此重的封令仪。
她一贯觉得他们的太子殿下是个手不沾尘的谪仙人,如今形势所逼,谪仙人也要手负杀孽了。
……或许早在紫宸殿逼宫时,谪仙人就不是谪仙人了。
没有人能全身而退。
不手沾鲜血背负杀孽,就只能被别人所杀。
宁颂罕见地浮现出了几分为人臣的欣慰,庆幸封令仪时至今日终于醒悟,心中也免不了有几分惶惶。
不知封令仪是否醒悟得太晚了。
没有人会给宁颂答案,她只是知道再也没有退路了。
宁颂攥紧了拳头,再度睁眼时眼中那对雪芒于憧憧幽影中锋芒毕现,她抱拳,郑重看着封令仪。
“宁颂斗胆,请殿下全权信任微臣,准予八方听臣调度,齐心协力抗击乱党腌臜手段!”
封令仪定定看着宁颂。
“孤准你。”
“你准备怎么做?”
“殿下,臣也准备施一些腌臜手段,拗曲作直,颠倒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