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婧月不愿招其为驸马。
倒是遂了封令仪的愿。
……
封令仪微微回神,他略微调整了一下表情,进殿先向母后行礼,后者忙招手叫他来坐。
寝宫内奴仆尽退,封令仪看着自己面前剥好的那盏荔枝,心中难免浮现一些怪异的情绪,但故作不显,听太后道。
“知道你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母后惦记你,看你最近气色不太好……”说到这里,殷太后将那盏荔枝往前推了推,“来,母后亲手剥的,尝尝?”
封令仪脸上露出一抹不自觉的笑意,他自然不会推拒母后的好意,用金制果叉叉了一颗荔枝。
荔枝味甜,他连日来的疲惫似乎真的缓解了一些。
当即玩笑道:“母后叫儿子来此,莫不是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要儿子娶回来了?”
殷太后掩唇笑笑:“不娶皇后也不是不可以,纳几个妃子也是可以的,再者你后宫那几个哀家瞧着也算不错,怎么一个好事都没传来?”
封令仪又递荔枝进嘴:“儿子忙得脚不沾地,哪想去后宫?”
“呀,这可不成啊,国事为重,江山后继无人也不可,你叫母后如何面见列祖列宗?算是母后求你上点心些,不论皇子公主,好歹有一个,叫母后也忙一忙?”
时常议政时,朝臣也有不少对他家事上心的,封令仪总是含糊应付过去,如今到了自己母后这,倒是应付不了了。
无奈只能送了松口:“儿子答应母后,等这一阵过去之后,便选秀如何?”
殷太后笑逐颜开,又不忘叮嘱他去后宫走动走动。
话暂落,封令仪又道:“母后今天叫儿子来,就是为了这事的吗?”
殷太后笑容暂缓,神色多了些慎重。封令仪眸中笑意暂退,一抹探究浮现其中。
“……哀家听说,你命礼部筹备,过些日子要去祭祖,对吗?”
封令仪点点头,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他甚至大张旗鼓昭告天下,自己要带着“永王”去城南天坛拜祭祖先。
为平未灭之流言,封令仪不得不这么做。
祭祖之时不需要永王真的露面,只要在场之人信永王真的在便好。此为暂缓之计,过几年对外宣称永王夭折,此事便成亘古之谜。
只是不知母后为什么会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提起这件事。
“母后所听不假,儿子计划您和婧月一同前去,不知母后有什么想法?”
太后寝宫内时常放着一些新鲜瓜果做熏香用,她用过瓜果之后多半会赏赐给下人,有时也会被溜来撒娇的婧月偷一个两个吃了。
此事果香萦绕鼻间,自打封令仪知事起,果香便一直伴随着他,时常叫他觉得安心。
殷太后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开口:“如今你长大了,有些事可以自己做主了。近逢修玉牒,便叫人把温美人的名字……加上吧。”
封令仪把玩果叉的动作凝滞了下来。
他眸光闪烁,看着养育自己成人的母亲,难以言喻的心情控制着他。
半晌,封令仪只能问出四个字:“母后,为何?”
殷太后的神情比他想象得要坦荡:“哀家生了婧月之后伤了身子,再难有孕。温美人自缢后我便将你抱到了身边养大,宫人有不少人私下传话,说温美人实际上是被我害死的……
“我从未避讳你不是我亲生儿子这件事,也不想落得什么贤良淑德的名声。眼下你已为帝,时间到了而已,能自己做主了。”
封令仪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从未想过自己能从母后的口中听到这些话。
“我曾听人说,她被灭国之时身为王室遗嗣开门受降,求我军不屠戮她的国民……母后,这都是真的吗?”
殷太后缓缓转过头,仿佛从这张与温美人极为相似的面孔上,看到了深宫中的那抹孤独的倩影。
“是,温美人最后换满城百姓活了下来,虽为女子,但任谁都觉得,她是当之无愧的英豪,”殷太后轻声一笑,“可惜啊,国灭之后她不爱这世间任何人,母后有时会去看她,便想着,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冷呢?”
封令仪遏制着酸涩之感,忍不住想问更多的细节,而殷太后也没有吝啬。
“陛下登基之后她便怀孕了,后来有了你,我本以为至少她会对这世间有些念想了……直到最后她叫我过去,说乾国之中她只不憎恨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就是蹒跚学步的你。”
……
拾翠殿清冷,殿门外常有二十守卫,日夜轮换,连一只苍蝇都放不出去。
她的活动范围仅到院子里,吃穿用度虽一样不少,但温美人总是用一根玉簪随便绾发,不施粉黛,一如曾经不谙世事的闺阁姑娘般装饰自己。
心情好的时候她推开窗子折两支花枝,在幽香散尽后就将褪色的花朵插在自己鬓发间。
襁褓里的小孩儿有时候会大声啼哭着,温美人蹲在摇篮的旁边,端详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孩子。
她不会去哄他,也不会斥他一句,他哭了的时候温美人就只是静静看着他,直到奶娘来了慌里慌张地把孩子抱走,唯恐她哪下不开心把小殿下掐死了。
奶娘第一次见到不会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