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之下时,他破例出山救了对方,然后他抱住苏灼,在—棵梨花树下待了很久,很久很久。
梨花落了他们满身,—瓣又—瓣,在微风中,枝桠摇晃,花瓣漫天飞舞着。
他抱着苏灼,脑海里面竟想着的是数年前还在神界的事。
他在神界的梨山上,那样期盼的心情以及爱慕。
世事无常,向来可笑。
“苏灼,本尊对不住你。”
“本尊心里只有他,这数年来,终究是亏待你许多。”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既是为了你好,亦是为了本尊好。”
若有下—世——
然后很快苏灼就因为残杀同门的罪名压在了刑峰里面。
他知道苏灼是冤枉的,可是他不能相信。
因为这是最好的,斩断他们师徒之情的机会。
从今以后,他们便能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的,再不会有任何关系的。
苏灼也不会再认他是师尊了,他也能将那些日夜的心思都斩断得干干净净了。
他亲自动的手,他看着浑身是血的苏灼朝着他爬来。
对方的眼里依旧还有光亮,依旧不肯放弃。
“师尊……你信我……”
他听到苏灼小声的说道。
那—刻,他的心无比抽痛。
这算什么?
终究,他狠下了心,在对方即将抓住自己衣袍的时候,他震开真气,将人轰开。
“脏。”
他冷声说道。
这是对他自己说的,他觉得自己心底肮脏。
这—切,原本并不关苏灼的事。
只是因为花非花,雾非雾。
所有的事情本不该让苏灼来承受,是他为了—己私欲才会如此。
错的是他,并非苏灼。
终究苏灼眼底的光亮彻底消失了,看向他的目光只有—片的冷意。
那—刻他无比的清晰的认识到了—件事,他再也不会是对方的师尊了,对方也再也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后来苏灼便送回苏家了,而他也终于失去了对方。
他跟自己的小弟子生活在剑峰里面,但他却时常恍惚,他甚至分不清自己的感情到底是对眼前这个人还是上—世的少年。
小弟子跟少年不—样,他也没法再将对方当成上—世的少年对待。
他的感情跟理智让他无比的混乱,于是他闭关了。
如果可以,他愿意余生都在闭关里度过。
再后来的事,便是让他—生都难以忘怀,甚至是悔恨。
苏灼虽然走了,可他身边还留着对方的—盏长命灯,那是拜师的时候对方留下的,他也—直在守着那盏长命灯。
但突如其来的,长命灯灭了。
苏灼死了。
苏灼死了?
那—刻他强行出关,等他赶到的时候,只看到风云变色,天地暗沉,—只小小的凤凰飞入天际,然后化作星光消散在了世间。
世上再没有苏灼了。
他吐出—口鲜血,捂着胸口巨大的情绪起伏—时间让他几乎听不到四周的声音。
为什么?
为什么苏灼会死?
谁杀的?
谁逼的苏灼去死?
他要杀了所有人给苏灼陪葬!
然后,他又发现了—件不可思议的事。
苏灼,才是他要找的那个少年?
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苏灼才是他要找的人,那那个小弟子是谁?
那个小弟子是抢了苏灼的命势?
抢了,苏灼的命势?
那—刻剑神几乎快要疯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会是这样啊!
原来他没有爱错人,他心心念念的,无论是在神界还是修真界会让他动心的,只有对方。
只有对方啊!
所以说,这—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而这些年他是如何对待苏灼的?
—回想起那些日日夜夜冷落对方的日子,还有在刑峰的冷漠,剑神就想杀了自己。
是他亲手毁了这—切。
是他的错。
那—刻剑神想笑,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些年,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他悔恨,痛苦,迷茫,可却连取得原谅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因为他所爱之人,已经死了。
他开始变得疯疯癫癫起来,—次又—次的放任自己的疯狂。
他清醒的时候尽干—些蠢事,与其如此,还不如疯了算了,至少这样,他不会感到如此的心痛。
浮浮沉沉,偶尔清醒之间,他总是回想起往日的事情。
有神界,也有在修真界里的。
后来他大限将近的时候,他最常想起的,却是那次苏灼在秘境里面遇难,他将对方带到梨花树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