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脚步轻盈而至,温暖的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大地上,唤醒了沉睡的万物。每当这个时候,陆白的奶奶总是怀着一颗向往的心,想要回到她那充满回忆的老家,去过她钟爱的那种平静而简朴的生活。
往常,是陆白的父母陪同奶奶踏上归途。但这一次,奶奶特意提出了一个请求,她想与她那心爱的孙子陆白多待些时光,希望由他亲自送她回去。陆白了解奶奶的心思后,不顾工作的繁忙,在医院里特意申请调班,只为能陪伴奶奶一程。
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旅途平安顺利。当他们到达老家时,天色尚早,午后的阳光正好,金色的光线在半空中洒下温暖。照顾奶奶的表嫂小心翼翼地将一把舒适的摇椅摆放在院子里,又递上一条柔软的毛毯,让奶奶能舒适地躺在上面,享受阳光的沐浴。忙碌完这些,表嫂便去处理其他事务了。
奶奶的声音温和而缓慢:“小白,你去拿把椅子出来,陪我坐一会儿,我们聊聊天。”陆白轻声答应,进屋将椅子擦洗干净后带了出来,静静地坐在奶奶的身旁。
奶奶平静地开启了话题:“小白,今天我特意让你送我回来,是想跟你说些心里话。”陆白温柔地回应:“奶奶,您说吧,我在听。”
“你爷爷离开我们已经三年了。看着你床头那张向日葵,我知道你心中也常怀念他。”奶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从你决定回来实习的那一刻起,你爷爷和我就明白,是你对我们的牵挂让你做出了这个决定。”
奶奶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后来,你爷爷在你们医院住院的时候,他看到你,心中无比自豪,虽然他没直说,但他每次有老朋友来探望,总是滔滔不绝地夸赞你。”
“每当你意志消沉时,你爷爷总是叫你过去,给你买最爱吃的零食,给你讲他年轻时的故事,那些曲折与挑战。他总是那样鼓励你,爱护你。”
奶奶又缓缓地说:“我知道,你对你爷爷的爱是深沉的。但我发现,这些年来,你与你爸爸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我想告诉你,你爸爸同样深爱着你。”陆白沉默了片刻,终于吐露心声:“我从来没觉得他真的爱我,他似乎总是忙于工作。”
奶奶问道:“那你觉得你妈妈爱你吗?”陆白再次陷入了沉思。
“傻孩子,你妈妈和你爸爸是心心相印的。你妈妈对你表露的爱意背后,难道没有你爸爸的支持吗?”奶奶的声音中充满了智慧与经验。
她继续道:“当你爷爷去世后,你爸爸就调来这里上任。你是不是以为他是为了你爷爷才回来的?其实不是的,他是为了你才回来的。当你爷爷知道你在医院的情况时,你爸爸就开始申请调令了。你知道他那个位置,要调到另一个地方需要多长时间吗?这个过程非常漫长。”
陆白的心中波澜起伏,他说:“我不想借助他的势力。”
奶奶轻轻地叹了口气:“傻孩子,这个世界并非总是公平的。你爸爸并不是想让你借他的名头,而是,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只要你没有做错,有他在你背后,别人就不敢轻易对你不利。”
陆白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已经被奶奶的话语触动了。他对自己的父亲,开始产生了一丝微妙而深刻的情感。
奶奶注视着陆白沉思的神情,感到自己今天的话语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她没有再继续深入话题,而是将目光转向远处,眺望着连绵的农田,那里只有一片泛黄的土地,显得格外宁静。
她的目光无意中瞥见了隔壁邻居家的大门,她身体微微坐直,眯着眼睛问陆白:“小白,你看那家门上是不是贴了对联?”
陆白顺着奶奶的目光望去,发现那正是伊秋的老家。他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的,奶奶,那上面确实贴了对联。”
奶奶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又陷入深深的回忆:“那家人,就是上次我跟你提过的,农忙时来帮忙的黄姑。记得我们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你还帮着照看过她的小外甥女,那个小女孩真是可爱极了,特别喜欢穿着裙子转圈圈。”
她略带感慨地问陆白:“小白,你还记得那些日子吗?”
陆白轻声回答:“当然记得,那时候我已经很大了。”
她点点头,声音中带着岁月的沉淀:“是啊,那时候你已经长大了,记忆也好了。不久之后,你就去城里跟你爸妈一起上学了;黄姑也去城里帮着她女儿照顾外甥女了。”
她叹了口气,眼神变得迷离:“时间就这样飞快地流逝,先是黄姑离开,几年后你爷爷也离我们而去了。”
陆白轻轻安慰奶奶:“奶奶,别想那些伤心事了,您有没有什么东西忘记带回来了?我可以帮您拿。”
奶奶笑了笑:“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我知道我的乖孙子心疼我。”
祖孙俩静静地坐着,一同观赏着即将落下的夕阳,沉浸在这难得的家庭温馨之中,不再说话。
不久,表嫂拿着电话走了过来,告诉奶奶是陆白的妈妈打来的。奶奶接过电话,简短地交谈了几句后,便结束了通话,表嫂拿着电话离开继续忙碌。
奶奶转向陆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