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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平平淡淡,宁欢并没有立刻就把书给顾淮送过去,因为她还打算给顾淮准备一个额外的惊喜。

宁欢在自己的时代出身于一个父母十分相爱的小康家庭,这也是她名字的由来,因为她的降临让所有人都很快乐。

因此,她从不缺人关心,自然也就乐于把自己的关心分给周围的朋友们,这对她从不是负担,相反,她十分热衷于此。

所以此时此刻,她正趴在自己房间的桌子边,拼了老命试图驯服一支毛笔。

宁欢没有学过软笔书法,她充其量只在小学的时候上过几节毛笔课,有些单薄的理论知识罢了。

但到底她的字还是漂亮的,所以就算写垮了,也难看不到哪里去。

不知过了过久,青珌给她家小姐端了桃花酥过来,见到宁欢一上午都几乎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才开口劝到:“小姐,先别忙了吧,好好休息一下。”

宁欢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忙活了多久,便笑着应了青珌一声,丢开毛笔,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腕。

可恶啊,要犯腱鞘炎了。

青珌一边把桃花酥用油纸包着递给自家小姐,一边好奇的去看宁欢写了一上午的东西。

是些她从来都没读到过的诗句,但都对仗工整,读起时满口余香。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青珌轻声念道,转而回头看向宁欢:“小姐,这句诗写的真好,是你写的吗?”

宁欢嘴里正嚼着桃花酥,说话有些含糊:“不素。”

过了一会儿,她才终于把糕点咽了下去:“是我做梦梦见的,顾淮今年秋天应当想要参加乡试,我想帮帮他。”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已经习惯把自己解释不清的事情都推脱给玄学了。

都说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而她作为一个科研人员,嗯,这很合理。

青珌又从自家小姐嘴里听见了顾淮这个臭小子的名字,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带着点酸味儿说着:“小姐对顾家的小子是真的好。”

宁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手捏了捏青珌垮着的脸:“怎么还吃醋了呢?我对你不好,对我爹不好?”

青珌的脸一下爆红,她家小姐本来就很漂亮,笑着看自己的时候,杏仁眼眯成了月牙形,里面夹杂着明亮的光芒,简直顶不住。

“这不一样。”她嘟囔着说:“小姐以后还要和他成家呢。”

“八字还没一撇呢。”宁欢哭笑不得,但是又想逗逗她:“而且就算我以后成家也是件正常的事情,青珌,你难道就没想过找一个你爱他,他也爱你的小郎君吗?”

青珌迷茫地摇摇头,她自小就被老爷和夫人买下,留在小姐身边照顾她,她还从未想过以后会有别的选择。

“我要照顾小姐一辈子呢。”她轻声说。

“别说傻话。”宁欢拍了拍手站起身,轻轻揉了揉青珌的头发,嗯,手感确实不错,那她就先浅浅原谅一下顾淮昨天摸了她头吧,也许他也喜欢毛茸茸呢。

“你来这人间一趟,不能围着另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想想你喜欢什么,想想你有没有过梦想。”

青珌眨了眨眼,她沉吟半晌,终于有些开心的说到:“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做一个绣娘,开一间绣坊!”

“绣坊…”宁欢喃喃到,青珌的刺绣功夫确实厉害,经常会送给自己她亲手做的荷包和香囊,都很精致好看。

不一会儿,宁欢便笑着抬眼,拍了拍青珌的肩膀:“好,我记下了。”

……

宁欢把她爹交给她的书,还有她费了大劲才默写好的古诗和古文都装进了一个小木箱里,抱在怀中去了顾淮家。

在敲门之前,她特意去看了下顾淮家的地,嫩绿的马铃薯幼芽经过几天的生长,此时已经冲出了土壤,在微凉的春风中探头探脑,她走了一圈估算了一下发芽率,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专业出身,一个顶俩。

顾淮开门看见她时,显然有些惊讶,这几日金塘县农活儿都少了很多,大家大都赋闲在家,或者着手挑选下个月即将播种的大米种子,开始培育秧苗。

他还以为最近都看不见她了呢。

顾淮将宁欢请进了家门:“姑娘今日是有事要找我?”

宁欢把箱子放到了顾淮家的餐桌上,才回头看过来:“不是哦,是来给你送书的。”

顾淮闻言一愣:“书?”

宁欢点点头,把箱子盖打开,有些骄傲地展示给他看:“是我爹已经不看了的书,但是你应该能用到的。”

顾淮似乎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拿起来了那几本书卷,纸张有些泛黄,看出年头颇久了,但是保存依旧很完好,上一任主人显然很爱惜它们。

他随手翻开,发现里面居然还有县令大人的批注,十分详尽。

又翻过几页,他就看见了里面夹着的一沓厚厚的宣纸,字迹和县令大人截然不同,没有任何笔锋,但是看起来却莫名的舒服,字体工整又娟秀。

写出的都是些他从来没听说过,但又让他眼前一亮的诗句,读起来时振聋发聩。

他有些惊讶,便接着看下去,越看越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