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逝,倏忽之间,就已进入了五月,金塘县的气温回升了不少,带来了春日的暖意融融。
桃花虽已谢了不少,但出乎宁欢意料的是,这里竟然也和她在现代的家乡一样,每到五月便会开出大片的紫丁香,馥郁的花香顺着五月的清风钻入人的鼻腔,终于让她这个在异世踟蹰独行许久的旅人有了几分聊以慰藉的归属感。
这半个月来,宁欢的五常稻花香已经长出来了翠绿色的幼苗,为了日后插秧的时候方便运输,她已经把秧盘转移到了顾淮家的后院。
从系统的二级商城里兑换出了塑料薄膜用以给水稻幼苗保温,但是搭棚子这事她还是不大擅长,所以就去找了顾淮帮忙。
一定程度上来说,顾淮确实是个很省事的合作对象,第一次看见塑料薄膜这种炸裂东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宁欢想要搭什么样子的棚子。
他的手很巧,轻巧的草茎被弯成数个圆滑的半弧形,每一节之间也用细麻绳结实的固定在了一起,撑在秧盘上面之后,便用塑料膜覆盖在上面,边角用石块压紧,隔几日再揭膜通风。
宁欢还从未这么精细的照顾过水稻幼苗,所以她心里也不是很有底,不放心全权交给顾淮打理,便几乎天天都要往顾淮家后院跑。
顾淮起初还很开心,毕竟最近经常能看见小丫头,但是后来就开心不起来了,因为他发现宁欢对稻子的兴趣明显要比他高。
不应该啊,他长得应该比稻子好看吧。
宁欢对某人正陷入容貌焦虑一事毫不知情,在这半个多月以来,她的秧苗已经长高了不少,根系也变得强壮起来,四通八达地交织在一起,将本来疏松的土壤紧密连接了起来。
如今已经能像一块地毯一样被整个卷起带走,若是放在现代,就直接能放入插秧机里进行机械插秧了。
宁欢大三的时候,参加学院组织的实习,带队的老师教过他们怎么驾驶插秧机,突突突地穿行在稻田里,那也是属于她的快乐之一,在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旧日岁月里。
其实偶尔,她还是会难免怀念起从前的日子,午夜梦醒,想起朋友,想起家人,最后也唯余一声叹息。
与此同时,距离土豆播种也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地上部分已经彻底生长出来,叶片舒展,颜色浓绿,相比于其他农户家,格外的茂密与茁壮。
金塘县每天发生的新鲜事屈指可数,十件里有八件都会是谁家的地怎么怎么样了,所以,顾淮家那长势喜人的土豆很快就成为了县里居民的谈资。
这天,顾淮正在地里拔草,就被三三两两结伴前来的金塘县农户围住了。
“哎,顾家的小子,你家的土豆是怎么种的啊,感觉种的很好哇。”
“就是就是,以前看你也没这本事啊,怎么种的,告诉咱们呗。”
“都是同乡,你可别藏着掖着啊,小子。”
人声嘈杂,顾淮没觉得高兴,只觉得他们格外吵闹,他随手丢了手里刚拔完的一把草,撑着膝盖站起身,身高的优势便立刻显露了出来,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气势。
“这不是我种的,你们要是想知道,应该去问宁姑娘愿不愿意教你们。”
他弹开了手指上粘着的一片草叶,淡漠的开口说道。
“宁姑娘?宁县令的闺女?”
“应该是吧,咱金塘就这一家姓宁的。”
“怎么可能,那小丫头娇生惯养的,怎么可能会种地噻?”
“喂,顾家小子,你就算是不想告诉我们,也不至于在这说瞎话吧。”
“就是啊,这可不道德……”
顾淮被吵的脑仁疼,他对除了宁欢之外的人本来就没什么耐心,但是刚想发作,面前人群的议论声就一下弱了下去,他顺着目光回头,就看见宁欢正站在他身后,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们。
宁欢完全是听见外面太吵了,才打算出来看看,结果一下子看见这么多人,把她吓了一跳。
“哎呦。”一个大婶突然就向宁欢走了过来,作势要拉她的胳膊。
宁欢不习惯陌生人的自来熟,皱了下眉,微不可查的向后错开一步:“大娘,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啊。”女人热络地说着,一改刚刚的尖刻:“刚刚顾家的小子说是你教他种地的?大娘知道肯定是他说着糊弄我们的,肯定是县令大人帮了忙,是不是啊?”
“让县令大人也帮帮我们呗。”她语调促狭。
宁欢满脑袋问号:“大娘,你怎么知道顾淮就是糊弄你们的,我就不能教他种地吗?”
“哎呀。”女人跺了下脚:“你个小丫头能懂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别和我们开玩笑了。”
宁欢从小到大也遇见过不少失败和质疑,但还从没有哪一次,原因是在于别人认为她只是个小女孩所以就做不到。
她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她可以承认自己能力不足,但绝不承认自己因为是个小女孩就要低头。
刻板印象什么的,最讨厌了。
小七此时也在她脑海里张牙舞爪:“啊啊啊她好可恶!”
但还没等她发挥自己的阴阳人特性,顾淮就猛一伸手揽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