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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宁欢立刻就发现了他,两人对上视线后,顾淮几乎霎时就僵在了原地。

“哦哦哦~”是小七又在起哄。

“欢欢……”他半晌才想起来说话,尾音打着转,转出了山路十八弯,让宁欢想象出了一只大犬在对主人哼哼唧唧。

顾淮端着药碗凑到宁欢跟前,试探着讨好她:“欢欢,先把药喝了好不好?”

他的头发似乎刚刚弄干,松散地垂在背后,被一根发带松松束着,在烛火下泛着润泽的光。

宁欢虽然心里还在闹别扭,但是也不至于无理取闹,她沉默着从顾淮手里接过药碗,刚喝第一口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嘶,怎么比上次还苦。

“欢欢?”

宁欢对着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重新端起药碗,捏着鼻子一口闷了。

她喝完就憋着气哑着嗓子和顾淮说话:“水。”

听见宁欢使唤自己,不知为何,顾淮比从前还高兴,快步走到桌前给宁欢倒了一杯热茶,又重新蹲回到床边,仰着头递了过去。

宁欢喝着茶,看着顾淮亮晶晶的眼睛,心蓦地就软了。

顾淮接过宁欢喝空了的茶杯,和药碗一起搁到了床头柜上,踌躇了片刻才扒着床沿看她:“欢欢,回去之后我好好想了想,我知道自己错了,对不起,我不该不尊重你的想法,你别生气了还不好。”

宁欢喝完药之后,再加上一直严严实实地裹着被子,已经出了不少汗,感觉身体已经轻快了不少,她伸出食指戳了戳顾淮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有生你的气。”

她那其实不叫生气,她只是很郁闷,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后,即便原主身边也有许多关心她的亲人朋友,但关心的只是原主而已,她一个孤独的灵魂游荡世间,也只有小七能和她说说话了。

顾淮似乎不太理解,只是仰着头,专注地看着她,即便是蹲在床边,比宁欢矮了不少,也半点不卑微,倒像是个忠诚的护卫。

“……”

宁欢又叹了口气:“我不生气了,别蹲着了。”

这话顾淮听懂了,身后无形的尾巴都摇了起来,但他并没有直起身,只是挺直了腰杆,抬手小心翼翼地隔着被子搂住了宁欢,看她面上没什么不快,才小心翼翼地把头也靠了上去,浓黑的发丝蜿蜒而下,像是光滑的绸缎。

“谢谢欢欢。”顾淮闷声说着。

也许是那碗药的缘故,到了后半夜,宁欢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躺着不舒服,顾淮便一直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直到天亮。

即便周围都是熟悉的草木味道,宁欢睡得也并不很熟,鸡打第一遍鸣的时候就醒了,她刚想偏过头看看天亮没亮,额前就探过来一只骨节漂亮的手。

试了试她额前的温度,顾淮才舒了口气,幸好这烧是退了。

宁欢在床上吃完了早饭,是一碗熬得很香的小米粥和一碟拌菜,口感很清爽。

早饭之后,大夫又来了一趟,摸了脉象之后便说没什么大事了,就是最近要注意保暖,好好修养。

小七还从系统商城里给她扒拉了几粒连花清瘟胶囊出来,被她就着温水吃了。

身体舒服了不少之后,宁欢就不想再在床上窝着了,又没有手机可以玩,无聊得很。

她想出去走走,顺便看看金塘县的耕地情况,但宁振不放心她现在一个人出门,他要忙着写公文,青珌要分拣药材,便只好抓了顾淮陪着她。

昨日下了一场暴雨过后,今天的天空便像被水洗过一般澄澈,空气十分清新,泛着泥土和草叶的气味。

耕地里有不少人在劳作,忙着按昨天宁欢告诉他们的那样去松土,撒石灰。

宁欢裹着顾淮的披风站在田埂边,时隔一天,心终于慢慢地放了下来,看来金塘县终于是安安稳稳地过了这一关。

“宁,宁丫头?”

听见有人叫她,宁欢才背过身去,发现居然是昨天才和自己起过争执的那位大娘。

女人面上带着些讨好的笑:“宁丫头啊,昨个多亏了你帮我们家排了地里的水,要不我们家的庄稼肯定都坏了,大娘错怪你了,不该那么说你,今儿个特意来给你赔个不是,你看……”

宁欢眨了眨眼,蓦地便笑了,她的脸被顾淮深色的披风帽子围着,还是显得有点苍白:“没事的,大娘。”

女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是看见了女孩儿身后面无表情的顾淮,她想起昨天这人对他们的威胁,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便向宁欢讨好般说着话:“谢谢啊,宁丫头,有空来大娘家吃饭。”

看见宁欢点头,她才又赔着笑,绕着顾淮走开了。

宁欢拢了拢宽大的披风,感觉自己心情好像好了不少,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不需要感谢,但是看见自己帮助过的人特意来找自己,她也开心。

两人沿着田埂并肩走着,宁欢想了想,还是偏头问身边的青年:“顾淮,我是不是还没和你说过,我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

“……没有。”顾淮摇摇头,抬手理了理宁欢的兜帽,自己的披风虽然厚实,但是还是过于大了。

“……其实,我的初衷真的很简单,就是想让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