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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也不知道自己抱了宁欢多久,从前两人从未如此亲密过,而到了今晚,顾淮便有些舍不得撒手了。

欢欢从前同他说起过,他身上有股很好闻的草木味道,他那时只是一笑置之,他又不用熏香,应该只是干农活时沾上的,倒也幸亏欢欢很喜欢。

但顾淮却从没和宁欢说起过,她身上也有种很好闻的味道,也不是熏香,而是一种令人感到温馨又舒适的感觉。

这么说来,倒是他的说法更像胡诌出来的。

顾淮挺拔的鼻尖悄悄凑到了宁欢的鬓发间,果然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欢欢向来是个洒脱又自在的姑娘,总是无拘无束,只有这时,他才能深刻地感觉到她确实在自己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怀里的女孩儿呼吸声变得绵长,便拉开两人的距离低头看了一眼,宁欢睡得很香,但是眉头依旧蹙着,眼角还有哭过的痕迹,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得很。

明天眼睛可能都要肿了。

顾淮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揽过宁欢的腿弯,把她整个人连带着毯子一起抱了起来。

竟是出乎人意料的轻。

宁欢本人虽然总对自己一六二的身高耿耿于怀,但是那是对于现代来说,在如今这个时代,这身高对于女孩子来说属实不算矮了。

但也不知道顾淮是吃什么长大的,明明从小食不果腹,但却硬生生比她高了二十多公分,如今蜷在毯子里被顾淮抱在怀中,更是小小一团,像只猫儿一般。

顾淮抱着她走到床边,轻轻把她放到了床榻上,他略微踌躇了一会儿,便又替宁欢脱了鞋袜,扯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好。

然后便半蹲到床边,出神地注视着这个让他每日牵肠挂肚的姑娘的睡颜。

她睡得依旧不太安稳,眉毛依旧蹙着,看得顾淮心像被谁攥住一样疼,他本想抬手抚平她的眉毛,但又怕把人吵醒,便只是轻轻摸了摸宁欢的后颈,是一个安抚的动作。

半晌过去,顾淮终究没忍住,凑上前克制地轻轻吻了吻宁欢的鬓角,但旋即就退开了。

他看着女孩儿似乎放松了一些的神情,终于放下心,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便转过身走到了窗边,没有吹灭蜡烛,而是直接端走了烛台,后就轻轻关上了门,没惊动任何人地离开了县令府。

他倒确实想和欢欢多待一会儿,但除开县令大人不会同意,还可能大半夜出来给他一拳之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顾淮走之后,没有了烛火的映照,宁欢的房间便陷入了黑暗,一时之间,便只能听见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轻响,还有细微的虫鸣。

小七却已经悄默声地溜了回来,它回到宁欢的意识空间里,试探地叫了几声:“宿主,宿主?”

它声音本来就不大,宁欢又被一系列事情搞得精疲力尽,竟是也没被叫醒,依旧睡得很熟。

小七终于松了一口气,宿主没醒就好,不然,它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半晌过去,一个耀眼的白色光球从宁欢的心口处飞了出来,直直地飞向了仍然被毯子裹着,却无声无息地躺在小窝里的小猫身上。

小三花全身猛地抽搐了一下,须臾之间,它毛茸茸的腹部竟然又重新开始起伏起来,就像是睡得正鼾,还没醒过来一样。

小七看着眼前这幕医学奇迹,倒是半点没惊讶,只是十分开心,即便它的意识正逐渐消散,它依旧十分开心。

希望在它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它的宿主能一切顺遂。

……

北方的夏天雨季很短,今日白天天气晴朗,晚间视野便也相当好,月光洒落下来,倒也显出几分静谧,和平日里也没什么区别。

顾淮端着烛台走到了金塘县的稻田边,他今天下午的时候从刘大娘口中问出了大概的位置,但是她当时也十分慌乱,不记得确切在哪里了。

但是已经足够顾淮知道,事情发生在他家的水田边上。

若是这样的话,那会不会此事的根源完全在于他,而欢欢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如果真是这样,他以后又有何脸面面对她呢?

她本来不用遭受那离别的痛苦的。

顾淮走在田埂上,烛火不算很明亮,只能照亮前方一点点路,夜晚的田野相比于白日里要安静得多,只能听见躲在草丛里的各种昆虫的鸣叫。

他就着烛火的微光,仔细看着脚下,田埂上的脚印很杂乱,但倒是能看出有一个人的脚印是压在最上方的,不属于他自己,痕迹很新鲜,应该就是今日出现的。

顾淮沿着脚印一路走,不久就走到了自家水田边上,那人的脚印便也断了。

他抬头望向宽阔的水田,稻子长势很好,枝叶健壮,不时有几处在微微摇晃,应当是刚刚有鱼游过。

这都是欢欢的心血。

顾淮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又出神地望了一会儿,这才半蹲下来,端着烛台凑近了地面。

看上去这里曾经确实曾有过一场争执,新鲜的泥土被翻起了不少,还有被踩断的草茎,看不出血迹,但这也很正常,应该已经浸到土壤里了。

顾淮又往前方挪了挪,旋即,那对漂亮的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