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宁欢抬起手,在顾淮眼前挥了挥:“顾淮?”
在科举考场上挥斥方遒的顾淮此时终于捋顺了自己的脑子,低下头,像是翻开毛茸茸肚皮的大犬:“我不知未来如何,但是欢欢在哪我就在哪。”
宁欢:“……”
他是不是有点,叫什么来着,恋爱脑?
不行,大家都需要冷静一下。
宁欢膝盖一弯,就是一个丝滑的走位从顾淮怀里钻了出去。
顾淮一愣,又有点慌,压着眼尾,乌黑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但是宁欢难得没有被他蛊惑,毕竟有些事,是不能感情用事的。
宁欢仰起头,鬓边有几缕碎发没有被发簪挽起,正微微飘动着:“顾淮,我承认我也对你很有好感,但是婚姻是很不一样的一件事,有时不仅仅关乎于爱意,所以……”
她顿了顿,顶着顾淮刚刚骤然亮起的双眸,终于慢吞吞地接着说道:“我希望我们都再认真考虑一段时间,若是我们真的契合,那我再答应你,可好?”
其实,这个回答已经远远超过顾淮的预期了。
在此之前,他就明白欢欢其实是一个做事很有目的性的姑娘,从不会意气用事。
她做的每一个决定都经过深思熟虑,并且只要做了,她便不会回头。
他能感觉到欢欢待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到底占了几分。
还有欢欢那若有若无的隔阂和寂寞……
总是让他很不安。
她像是温柔的月亮一般突然闯进了他的生活,但她要待多久,会不会离开?
顾淮总是很彷徨。
如今得到这般回应,他简直受宠若惊,欢欢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那便是愿意相信他。
“好。”顾淮终于颔首道。
“欢欢可以好好考虑,不论多久,我都等。”
如今太阳已经全部升起来了,透着股暖意,北方的秋天总是天高云淡,舒朗自在。
如同顾淮那一瞬间开阔起来的未来。
宁欢抬手捏了捏顾淮腰间系着的,她亲手做的那个荷包,因为针脚不是很密,现在绣面已经变得有些毛毛糙糙的。
和俊郎挺拔的青年其实不太相配。
她仰起头,勾出一个浅淡的笑:“不会很久的,相信我。”
……
但宁欢到了晚上也没来得及思考自己的感情问题,因为她感冒了。
“阿嚏!”
她猛地打了一个喷嚏,鼻腔涨涨的,可怜兮兮地望着正在给她把脉的老大夫。
王大夫已经在金塘县行医多年了,原主小时候身体弱,也都是他看的诊。
一来二去,竟也变得很熟悉了。
半晌,王大夫放开了宁欢的手腕,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宁丫头最近是不是在外面跑太久了,寒气入体,受了风寒而已,我开几剂药就好,不是什么大事。”
他笑呵呵地说着,就开始在药箱里翻起纸笔写药房,等青珌一会儿送到后厨里去煎药。
旁边的宋乐之把宁欢披在身上的毛毯又裹紧了一圈儿:“欢欢,知道你最近忙,但是现在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吧。”
宁欢闷声点点头,乖巧 jpg.
王大夫的字迹颇有些后世风气,龙飞凤舞,似乎生怕别人认得出来。
“对了。”他把药方交给一旁的青珌,接着开口:“宁丫头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摸你脉象,有些郁结于心啊。”
宁欢:“……”
这都看得出来啊,果然在中医面前你没有秘密。
忙碌了一天的王师傅看着宁欢有些心虚的表情,啧啧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心思都这么重,等到你活到我们这个岁数,就知道这都不是事喽。”
他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摇着头一边收着药箱,准备去厨房盯着熬药了。
旁边的宋乐之摸了摸宁欢的头发,漂亮的桃花眼里有些许担忧:“阿宁,你有心事就和姐姐说啊,别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的。”
宁欢揪着毛毯,沉默了许久,才终于蹦出一句话:“情感问题。”
宋乐之一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