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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匆匆进入了十月之后,金塘县就迎来了一年中最重要的节点之一,那便是水稻的收获时节。

诗经有言: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十月获稻。就生动的描述了一年四季的变迁和农作物的生长过程。

如今天气渐凉,秋风瑟瑟,吹拂着已经变成了金黄色的稻谷,泛起阵阵涟漪,连空气中都浸润着草木的清香味道。

古代没有像现代一般先进的收割机,便只能用人工做替代。

但在收割之后的稻谷处理环节,古人却也有着独属于他们的智慧。

在通过摔打使稻谷从收割回来的茎杆上脱落下来之后,经过充分晾晒干燥,就会使用石磨盘、石磨棒对谷物进行碾压脱壳,从而使糙米加工为白米,这一步就叫做舂米。

发展到后来,古人还发明出了特制的机械,用以解放人力。

不得不说,即便是在生产条件落后的时代,人们的创造力也是无限的。

宁欢在读研究生的时候也去收过稻子,他们实验室会种植许多不同品种的水稻,由于试验田面积有限,所以每种稻子占地面积并不大,于是他们也是采用人工收获的方法。

但是那个时候,给导师打工的心态和现在亲自验收自己的劳动成果可是截然不同的。

宁欢割稻子正开心,就感觉身后传来一个很欠打的声音:“小宁子!”

“……”

她站起身转过头,就看见赵昕正站在田埂边,一身赭红色的锦袍,手里还正剥着一个橘子,一脸气定神闲,好像是专门来看热闹的。

宁欢不禁“啧”了一声:“你这幅清闲样子会被人打的知不知道?”

赵昕倒是无所谓,他被打的还少吗?

他漫不经心地丢了一瓣橘子到嘴里,沿着田埂在宁欢周围来来回回走了一圈儿:“顾大哥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

“他去把割下来的稻子运回家。”

赵昕了然,拉长嗓音“奥”了一声,这才拐到正事上来:“所以小宁子,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前几天宁欢给他写信,把他叫来了金塘,说是找他有事,又没说是什么事,只说见面再议,颇有一种地下组织接头的神秘感。

宁欢却没说什么,俯下身折了一根稻穗就向赵昕扔了过去。

“哎,这是干啥呢。”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小宁子,我就是问你个问题,你打我干嘛呀?”

“我没打你,你居然敢诽谤我。”宁欢嫌弃地说着,有些艰难地从水稻田里迈上了旁边的田埂上,抬手把刚刚一直系到腰间的裙摆重新放了下去。

“先跟我回家吧,回去再说。”她随便拍了拍自己的手,上面已经沾了不少细小的稻穗,原主是个标准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手心里半点茧都不长,感觉痒酥酥的。

赵昕从旁边递过来一瓣橘子:“吃橘子吗,小宁子?”

宁欢有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我没洗手。”

“我知道。”赵昕说着:“我就是礼貌一下。”

宁欢:“……”

她好想鲨人啊。

她猛地转过身,裙摆像是一阵风一般划过,接着就不理人了。

这还是赵昕第一次看见宁欢吃瘪,心里美滋滋,赶紧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剩下的一半橘子,一边抬步跟了上去,生怕宁欢把他落下。

可是走着走着,赵昕却是感觉到些许的不对劲:“小宁子,这不是你家的方向吧?”

宁欢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当然,这是顾淮家。”

赵昕:“……”

他把橘子皮揣进袖袋里,手里指指点点:“顾大哥家,是你家?”

“意会,意会懂吗?不要那么较真。”

“这不是较真的问题好吗……”

宁欢脚步飞快,连身后的碎发都在飘摆,根本没理会身后少年的喋喋不休。

然而等到两人走到顾淮家门口的时候,赵昕就像是个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一句话都不敢吱。

笑死,在顾大哥面前造次,他胆子有不了一点。

顾淮家门口已经铺好了一层刚从稻穗上脱下来的稻谷,泛着浅金色的黄泽,透着股丰收的愉快气息。

顾淮正站在一旁,俯身去解捆着稻穗的绳结,这是宁欢刚才打的,她不太会打结,所以打的是个结结实实的死结,解起来有点费劲。

宁欢:……心虚。

青年听见两人的脚步声,便抬起头,本来乖顺垂在背后的发丝随着动作滑到颈前,像流水一般柔和。

“欢欢?”顾淮笑着唤她。

宁欢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快步走到他旁边:“饭蒸好了吗?”

顾淮点点头:“在厨房的锅里。”

宁欢向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也不知他看没看懂。

赵昕对他们两人打的哑谜半点不知,但也不敢说,但也不敢问,迎着顾大哥漫不经心瞥过来的一眼瑟瑟发抖。

直到宁欢招呼他进屋,他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四肢到底安装在哪里。

两人进了后厨之后,宁欢便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蒸笼,手里抓着厚厚的绒布从蒸笼里托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