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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顾淮这次似乎是执意要问出一个答案。

宁欢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努力摆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说道:“她不在了,所以我才来了啊。”

她这句话其实说得很有技术,如果顾淮能听懂的话,那大概就能明白,原来的宁欢已经彻底不在了,而现在的她,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在原主跳进河里的那一刻,这个故事就已经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顾淮没说话,只是低头捏了捏宁欢的手。

宁欢感觉有些惴惴不安,心脏在胸膛里砰砰狂跳,她刚才没有想那么多,但是,告诉一个甚至可能是几百年之前的人,这样一件离谱的事情……

“那你在你说的那个地方,也是……”顾淮话没有说完就顿住了,那个词让他有些不喜欢,然而宁欢却莫名听懂了。

她却没什么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垂下了眼,细细的睫毛轻轻颤动,上面还落了几片晶莹的雪花。

她还没想过,在原来那个世界,等到第二天早上,第一个来打卡上班的师兄师姐看见眼前的一幕时,会不会留下终生的心理阴影。

唉,不过要是因为这事能让大家今后的生活不那么艰难,倒也……

“那欢欢还会走吗?”

顾淮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突然传来,把宁欢从沉思中蓦然唤醒。

她偏过头,看见顾淮握着她的手,眸子里还带着些许无措。

像是只没有安全感,生怕被主人抛弃的幼犬。

“不会。”宁欢笑了,似乎是怕他不相信,又摇摇头,重复了一遍:“不会的。”

“那就好。”顾淮闷闷地应了,终于放下心,又开始仰头看着空茫的天色发呆。

宁欢不免有些发愣,……有点奇怪,似乎对于顾淮来说,这才是那个最为重要的问题。

但是她倒也没再多纠结这件事,在说出这个唯一的秘密之后,她觉得自己突然轻松了不少,就好像心里一直压着的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被人搬走了。

这个秘密终于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守着,好像她在这个世界终于有了个牵绊。

这感觉有些陌生,又恨奇妙。

然后,心头就突然漫上来一股疲惫。

她昨天晚上和小七聊了好久的天,在说主线任务结算的事情,睡得很晚,早上又起得早,现在已经有点困了。

就好像上了早八之后,若是之后没课,她总要睡一个回笼觉的。

宁欢把头靠到了顾淮肩膀上,又感觉不够舒服,便一偏头,把脸埋在了他斗篷前襟里。

也不知顾淮的斗篷是什么面料,和自己的不大一样,但是却更柔软,让她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欢欢困了吗?”

宁欢闷闷的嗯了一声。

“进去睡好不好?”

“……”她没再说话。

她听见头顶传来青年一声浅淡的叹息,似乎有些无奈,又似乎有些满足。

朦朦胧胧中,她感觉有人隔着厚厚的斗篷揽住了自己的腰,紧接着,便是全身腾空的感觉,她下意识就扒住了顾淮的肩。

顾淮把她抱得很严实,她甚至没感觉到有一片雪花落到自己脸上。

他看上去那么瘦,骨架也不大,到底是为什么有那么大力气呢?

之前甚至单手就能抱起她。

宁欢刚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儿,还没等想出个头绪来,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是屋里一直燃着的炭火。

温暖与安全感催生着睡意,几乎是下一秒,她就一歪头,在顾淮怀里睡着了。

顾淮是直到把人放到自家床上才发现的这一点,女孩儿裹在衣服里睡得香甜,估计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这么信任别人可不是好事,尤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又叹了口气,伸手惩罚式的轻轻捏住了宁欢的鼻子,半晌,她才梦呓一般哼唧一声,带着点不满的瞥过头。

顾淮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笑,抬手把宁欢的斗篷解开了,扯过一边的被子给她盖上,才终于站直了身子。

半晌,他又俯下身,贴了贴宁欢的额头,用几不可闻的嗓音说了句:“好梦,欢欢。”

……

宁欢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没到中午的时候就醒了。

她盯着掉了几片墙皮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后知后觉这应该是顾淮家。

身上盖着的被子很温暖,除了太阳的味道之外,还有熟悉的草木香气。

……自己居然真在别人家睡着了。

呜呜呜有点丢人。

宁欢一歪头,看见顾淮正背对着她坐在桌边,厚厚的斗篷已经脱掉了,里面穿的是一件曾青色的长衫,配着条浅色的腰封,掐出了一把劲瘦的腰线,腰间还挂着她之前送他的那个荷包。

……突然有点手痒。

顾淮右手握着根毛笔,左手边摆着砚台,应该是在写什么东西。

宁欢悄悄把被子掀到一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默默溜到了顾淮背后。

他正在看一本宁欢叫不出来名字的书,语言有些晦涩,旁边细密地记着笔记,用的还是标准的馆阁体。

其实顾淮本身的字体更有风骨,铁画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