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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如今这个时代,宁欢的生日都是在除夕,农历腊月三十。

但其实在十二月中旬的时候,金塘县年味就已经很浓郁了。

相比于行色匆匆的现代人,古代的人们明显更加渴盼新年的到来。

因为那象征着一年未曾相见的游子归家,象征着恋人重逢,象征着家人团聚。

整个金塘县明明还是白雪皑皑,如今却莫名颜色绚烂了起来。

用红纸糊成的灯笼挂在房檐下,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却像是燃起了炽烈的火焰。

仿佛能指引着异世的灵魂飘飘荡荡,找到温暖的归处。

除夕那天早上,宁欢还没睡醒就被青珌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头脑不甚清醒地被按坐在桌边,她刚看见自己面前摆了一碗面,手里就又被塞了双筷子。

青珌笑眯眯地和她说话:“小姐,吃完这碗面,你就满十七岁啦。”

宁欢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楚面前是一碗飘着浅淡油花的阳春面,里面还卧着一个白水煮蛋。

……这应该是她过的第一个没有蛋糕的生日吧,但还挺让人印象深刻的。

宁欢嘴里塞满了细面条,看着青珌坐在她对面,从桌上隔着的杂物篮里挑出了之前没剪完的窗花。

青珌的手很巧,无论是什么繁复的花纹她都剪的出来。

宁欢咽下阳春面,让嘴闲下来和青珌说话:“我爹起来了吗?”

青珌也学着宁欢从前习惯的那样耸了耸肩:“老爷起了的,在书房挑对联呢,今天午饭之前要贴上的,还有祭祖的事情,小姐记得去。”

“奥对了,老爷还说,今儿个午后会有县衙里的同僚过来串门,小姐要是不喜欢见外人就不用出去了。”

宁欢正在吃水煮蛋,闻言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幸好原主也和她一样,是个不喜欢社交的,宁振也就习惯了她非必要场合不出去待客。

由于她的生日是在除夕那天,所以也不会特意去庆祝,每年都是和年夜饭合在一起,原主也是如此,倒也幸亏是这样,她今天不用去应付更多人了。

……

今天县令府络绎不绝来了不少人,都是递了请帖来拜年的。

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前厅才安静下来,只剩下了赵阔一家(赵昕的爸爸,前文提到过),是准备留下来一起吃年夜饭的。

宁振手里捏着茶碗的盖子,去刮茶叶沫,听见赵阔坐在对面问他:“今天怎么没看见欢欢?”

宁振抬手压了一口茶,这才回答道:“欢欢不喜欢官场上那套奉承,我就没让她来。”

赵阔了然地点点头:“确实,我儿子也不喜欢,是不是,阿昕?”

没人回答。

他困惑地转过头,就看见自家儿子已经从椅子里滑了下来,蹲在地上拼命揉欢欢养的那只猫的脸。

……算了。

赵阔又转回了头:“对了,怎么也没看见你那女婿?”

他话音刚落,宁振就从牙关里挤了声冷笑出来,眼睛也瞪着他。

赵阔得逞般乐呵呵地笑着,最近他已经把他这位旧友的矛盾心态摸了个一清二楚,虽然他承认那小子确实不错,但还是看他不顺眼,一问一个不吱声。

两人正慢悠悠地喝着茶,直到县令府的门房又跑了进来,向几人行了礼之后就递了张拜帖上来。

宁振伸手接过瞥了一眼署名,转而就又冷笑了一声,把帖子放到桌上朝赵阔推了过去:“看看吧,你念叨的人这不就过来了?”

宁振随意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大过年的。”

……

顾淮今天难得穿了件亮色的衣服,是件银朱色的长袍,前襟上绣着简单的流苏花图案,倒是莫名有些喜庆。

他进来之后就向宁振毕恭毕敬地行礼:“宁大人。”

别的话一句也不敢多说,宁振不叫他起来他也不敢动。

宁振倒没想这时候为难他,向旁边努努嘴:“坐吧坐吧。”

宁振本来有意晾着他,一直没和他说话,想让他碰一鼻子灰之后知难而退。

谁能想到直到管家过来告诉宁振晚饭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开席了,顾淮依旧纹丝不动。

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乖巧地坐在扶手椅里,双手搭在膝头,面上的表情就算是去探望病患也不为过,温和乖顺得不像话。

宁振终于忍无可忍,腾地一下站起身,破罐子破摔般对着顾淮说道:“去吧去吧,去叫欢欢吃饭了。”

顾淮的反应速度是惊人的,他立刻就站直了身,优雅欠身,好像从进门开始就是专门在等这一刻:“好的,宁大人。”

宁振:……啧。

……

今年年夜饭这一桌人,和中秋节时居然是一样的,只是多了乐之姐和她的母亲。

顾淮坐在宁欢身边,替她挑鱼刺,宁欢抬头瞥了一眼和赵叔叔聊得正欢的自家亲爹,抬手怼了怼顾淮:“你是靠什么说服我爹,留你吃饭的啊?”

顾淮把没有刺的鱼肉夹到宁欢盘子里,半晌才摸了摸鼻子:“……脸吧。”

宁欢:……行。

酒过三巡,时间已经过了戌时,赵昕拉她出去放鞭炮。

宁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