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好。

“剥得一点都不干净……算啦，你也是第一次，下次再努力吧。”女孩咀嚼石榴，“对了，第三条是什么？”

阿贝尔一愣。

第三条是什么？说实话他还没想好。

当时他只是顺口说约法三章。

“你别多问，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阿贝尔见女孩还算听话，一心吃碗里剥好的石榴，于是，他在病房里四处走动。

奇怪。

无论是床还是衣服，都没有写女孩的名字，甚至连编号都没有。

阿贝尔捡起地上的蜡笔。

魔法阵用蜡笔画的，而且还是黄色。

阿贝尔把蜡笔丢开。

他为什么要知道这个人类是谁？

他要炸掉研究院，炸掉这里的一切。

碗里的石榴还剩几颗。

阿贝尔对女孩说：“你给我写出这里的人员活动时间表——”

他话未说完，面前多了一个空杯子。

阿贝尔：？

女孩：“本仙女要睡觉了，睡觉前要喝牛奶。”

阿贝尔：“……”

他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主。

什么苹果皮要削成0.2mm厚，什么石榴籽上面不能沾有白皮。

“牛奶，37.7℃。”

阿贝尔熬了几个大夜，终于能精准泡出37.7℃的牛奶。

阿贝尔手里拿着一本故事书。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书页上。

“很久很久以前，高塔里住着一位公主，公主的头发很长——”

“换个故事。”

被窝里传来不满的声音。

阿贝尔攥紧了书本，若是几天前，他绝对没有这么好的脾气。

“你想听什么？”阿贝尔耐心翻着书页，他现在只知道外面的人员活动时间，还没有拿到研究院的图纸，所以他必须继续哄床上的女孩。

不生气。

阿贝尔深呼吸，调整嘴角的弧度。

露娜莉亚族生来貌美。

只要能达到目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利用的。

他要拿到研究院的设计图纸。

“……你、你换个故事嘛，我不想听书里的故事，而且你知道的，我听无聊的故事会睡不着 。”女孩声音渐小，视线也移至了别处。

有趣的故事么？

阿贝尔合上故事书，和其他几本丢在一起。

“很久很久以前……”

阿贝尔不会讲故事。

他只记得，母亲很会讲故事。

母亲经常给他讲睡前故事。

记忆里，美丽女人的声音逐渐模糊。

呼吸声均匀。

阿贝尔回过神，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终于睡着了。

阿贝尔也累了，浅浅靠在床头休憩。

梦里，母亲带他去剪头发。

白色的长卷发近乎曳地，理发师的剪刀咔嚓咔嚓响，但长发像是瀑布一样，怎么剪也剪不完。

嘶。

阿贝尔扯到了头皮，醒来，发现自己刚才在做梦。

香甜的呼吸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现在正被人当玩偶一样抱着，头发也被压住了，白色的发丝铺在床单上，与红色的发丝纠缠在了一起。

“……”

阿贝尔尝试了几次后没成功分离，又想到了另一种方法。

用火烧？

阿贝尔想了想，决定保存实力。

他看向睡着的女孩。

算有眼光，觉得他母亲的故事好听。

阿贝尔合眼。

他暂且可以接受这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