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沅继衡便坐着公府的马车去了学肆,距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沅继衡就看到了她的那几位‘同窗好友’结伴迎面而来。
为首的身着靛蓝色织锦衣袍的小年轻看着沅继衡朝着她们走来,忍不住对着身后那群跟班大声嘲笑起来:“呦呵,瞧瞧这是谁呀?这不是沅五娘子嘛,今儿个怎么有空到书肆来了?”
她之所以敢这么对待荣伯公府的五小姐,正是因为沅家式微,加之沅钟衡行事狠戾,荣伯公府的风头名声在朝野一落千丈。再者说沅继衡在沅家也不受宠爱,即便她真的把人欺负狠了,料那沅继衡也不敢跟家里告状。
“诶我说,之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来学堂的?啊?是你吗?还是你?哈哈哈哈哈!”周围一群跟班都跟着起哄,存了心要沅继衡难堪。
沅继衡紧抿着唇,双拳攥的紧紧的,再如何她如今也只是个年仅九岁的孩童,被这群人团团围着嘲笑,她眼中已经蓄满了泪,但仍坚持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哈哈哈哈!要哭咯,哭包要哭喽——”
沅继衡看着她们一个个那得意忘形的模样,只觉得可憎。“你们先前辱骂我三姐,说她是皇上的走狗,逮谁咬谁。你们私下议论皇上,辱骂朝廷命官,是犯了妄议朝政、不敬君主的大罪,我已经把这件事跟母亲说了,一旦她给皇上上密折回禀此事,你们的母亲就会落个教子不严的大罪。”沅继衡没有说出口的是,即便她三姐真的是皇帝的走狗,那也是来追他们这帮恶鬼的债的走狗,她以后也会像三姐一样,狠狠的盯着这群人还有她们的家人。
“你,你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小年轻有被沅继衡的话吓到,不敬皇上的大罪要是被坐实了,她们可就要遭殃了。“大家别听她瞎说,她说的这些话我们可从来没有说过!我们不认。”
“对,我们没说过,我们不认。”
“你们说没说过这话,做没做过这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沅继衡静静地看着围了她一圈的人,“以后你们胆敢还辱骂朝廷命官,我就叫母亲参你们一本,皇上怪罪下来,那也是你们母亲教子无方,以后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你!”小年轻一噎,嚣张的气焰有些弱了,撂下一句狠话就带着跟班们扬长而去,“哼,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大门一侧的连廊上一双眼睛目睹了全程,看着沅继衡远去的背影思索起来。
*
初夏,沅立衡风尘仆仆从扬州赶在成玉临盆前回府,成玉十月怀胎诞下一子,父子平安,沅母为其取名唤作沅弘安。
沅立衡此次将布庄的生意打理得很好,沅母大喜,便让管家辅佐长女立衡协同打理府中庶务,由长房执掌府中中馈。沅母的这一决定无疑是暗示立衡才是未来公府嗣女,纵使是身为继室的公府主君赵氏也无法违抗家主的决定。
襁褓中的新生儿安静地窝在成玉一侧沉睡着,成玉偏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孩子,沅立衡从背后揽住成玉,意动地吻了吻他的发丝,“阿玉。”
成玉初为人父,府医说还需静养些时日等身体恢复方可同房,可立衡不肯分房就寝,就这么赖在成玉身侧,静静地守着他和孩子。
成玉自觉身子已经恢复了大半,加上半个月来一直卧床修养许久不曾沐浴净身,便想梳洗打扮一番,可教养嬷嬷却不让,说是古来规矩如此,半强迫地逼着成玉继续躺在榻上捂着。
这夏日炎炎天气闷热,长期闷在榻上不得憋出病来,可成玉想起嬷嬷的话又不好违逆,心中不免烦闷起来。成玉情绪低迷,久而久之立衡也察觉到不妥,软磨硬泡下才得知这荒唐无礼的‘规矩’来,“你呀真是个软柿子,脾气总是这般软,任谁都能欺负不是?”
成玉蔫蔫地听立衡数落,沅立衡冲着外间喊了一声,旋即一把抱起成玉往内室走去。
成玉惊惧之下攥住了腹部衣袍,整个人埋在立衡怀中,“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行。”立衡收了收劲,“害羞什么,我的夫郎我有什么不能看的。”沅立衡低头咬了咬成玉的鼻尖,“好阿玉,总不能总叫旁人欺负,不叫我欺负欺负吧?”成玉躲着立衡的气息,脸贴在立衡脖颈处,不肯看她。
立衡把成玉轻轻放在屏风后头的软塌上,小厮手脚麻利已经备好了水。沅立衡挥了挥手,伺候的人都悄悄退出了门外,她则悠闲地靠在浴桶边等着成玉自己出来。
成玉裹着丝绸亵衣慢慢吞吞地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散落的发丝随意地垂在身后,平添了一份魅惑。沅立衡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成玉。
成玉撇过头背对着立衡入了浴桶,立衡乐呵呵地拾起一旁的袖珍瓜瓢往成玉身上浇,待浸湿了亵衣又伸手去剥他,“来,让为妻来伺候你。”成玉紧张地捂住肩头,可立衡的手劲比他大,三两下就把他剥个精光。
往日里立衡总是要同他胡闹几次才肯罢休,可这回立衡却正经得不得了,只专心致志地替成玉净身。成玉忍不住抬头去看她,立衡捏住他的下颌往上抬了抬,“怎么这么看着我,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禽兽?”立衡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随后就放了他,继续忙活手中的活计。
“站起来。”成玉背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