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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在副驾睡得非常香,一脸对他过硬的驾驶技术非常信任的安详。
江阔打开了车窗,一丝带着凉意的夜风从他脸侧扫过,混杂着草香和泥土味的空气卷进鼻子,一直高涨的“逃亡”情绪突然被风吹散了一些,空出来的脑子顿时有些许迷茫,他把几个车窗全放了下来。
微潮的风顿时把车里灌满,把大炮脑袋上的帽子直接掀到了后座。
“靠!”大炮一下坐直了,在狂风里愣了好几秒才说了一句,“我他妈以为翻车了。”
“这么想翻自己跳出去。”江阔看了他一眼。
大炮搓了搓脸,回手想拿帽子的时候一眼扫到了迈速表。
“车神!你还敢看我!”大炮瞪着他,“一百八!你疯了!一会儿就抓你超速!”
“我速度刚上来没三秒钟,”江阔跟着松了松油门,车速降到了一百五,“这也没在高速上,国道。”
大炮愣了两秒,往前瞅了瞅,车灯范围之外一片漆黑,他声音顿时高了八度:“你脑子还在吗!国道就不危险吗!你知道前面什么路况?黄豆那么点儿高的底盘!想飞啊你?”
“这话说得太不严谨了,怎么不得是芸豆那么高。”江阔被他吼得耳朵翁翁响,不耐烦地一脚油门,车速立马回到了180。
一直到大炮开启国骂方言骂混合攻击,声音超过了发动机,他才减了速,把车停在了路边。
“要不您开。”江阔打开门,从小冰箱里拿了罐可乐下了车。
“你是不是困了,要不咱俩就地睡一觉,”大炮跟着也拿了一罐,靠在椅子上,“我困得不行,开不了。”
“万一江总派人追过来了呢?”江阔坐到了引擎盖上。
“想什么呢,江总猜不到你这种贪图享受贪生怕死的人会绕远走国道,”大炮说,“他要真想收拾你,直接让人上学校门口堵你就完事了……不过大概率他舍不得。”
“有人给你打电话了没?”江阔问,单手打开了可乐,仰头灌了两口。
“江总肯定跟我爸通过气了,我爸给我发了个消息,让我直接死外头不用回去了,现在属于无家可归。”大炮也单手打开了可乐罐子,然后甩甩喷了一手的可乐,“你是不是没事儿就躲屋里练这个,开得这么行云流水。”
第一次开就是这么行云流水。
别说单手开个可乐罐,心情好了八宝粥罐子都能给你单手开了。
在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上他有格外的天赋,各种“花式XX”“徒手XX”,各种“十大耍帅技能”……从入门到精通只需一次。
“睡觉都没耽误我练习。”江阔笑笑,冲他举了举可乐罐,“你要无家可归不如给我陪读去吧,洗洗衣服跑个腿儿什么的,给你开工资。”
“得了吧你这经济后盾正震怒呢,我狗腿儿还当得这么卖力,让我爹知道再把我那点儿零花给震没了,你看我是那种共患难的人吗,”大炮摇摇头,想想又敲了敲车门,“江阔,我要是你,高中我都不上。”
江阔看了他一眼:“你这资质,九年义务教育算深造。”
“没错,我这就叫对一切事实都有正确认知,”大炮打了几个呵欠,又叹了口气,“我就特别想问你,为什么非得去这个学校,你去坐四年牢我感觉你爸都不会气成这样……”
“夸张了啊。”江阔打断他。
“就这个意思,你个逆子不就是他惯出来的么,”大炮一脸不屑,“永远就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要给他成长的空间。”
“不愧是我发小。”江阔冲他竖起拇指。
“你爸这么生气,就是已经预见你这学上不上也就那么回事,”大炮想了想,“不如直接回家继承家产,不用多,我觉得民俗村那块儿给你就行。”
“做梦呢,”江阔笑了起来,“高考完第二天他就给我安排了,让我去小区形象岗站着。”
“也不奇怪,毕竟亲爹最了解你,”大炮很感慨,“这打下的江山以后不知道落谁手里,一个好吃懒做,一个神……”
“给你一分钟,”江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爽,“查一下最近的镇子在哪儿,村子也行,自己走过去。”
“用词不当用词不当,”大炮干笑了两声,看着手里的可乐,“我今儿可能兴奋了,你也知道我就这德性,说话不过脑子……这可乐不对劲……我就随便一句……”
“别太随便了。”江阔看着他。
“是不是下雨了。”大炮突然把胳膊伸出车窗,转开脸有些尴尬地强行转移了话题。
江阔抬起头,几大滴雨直接砸在了他脸上。
“走不走!”大炮喊。
他从引擎盖上跳了下去,就这几秒钟,头发和肩膀已经被浇湿了。
“我开,”大炮跳下了车,“这雨天我不放心你开。”
江阔没理他,坐进驾驶室,一甩车门把大炮关在了雨里,接着就发动了车子。
“操|你大爷!”大炮反应还是很快的,一边回头往副驾跑一边吼,“江阔你什么意思!”
“你不说你不开吗?”江阔把大炮放在副驾的手机往车窗外一扔,一脚油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