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进入四月末了,无数樱花飘落,飞舞在空中,落到地面上。
踏进校门,落英缤纷。
“好短暂的花期呢。”跟工藤同学在一起的那一晚,是她第一次闻到樱花的香气。
他们相遇在樱花盛开的时节,一起走完了整个花期。
“樱花和蝉一样,只有一周的生命。”工藤新一说。
伸手,粉色的花瓣落在掌心。如果她是樱花,那她已经死了。
工藤新一伸手,摘下落在她肩膀上的花瓣,明亮的蓝色眼睛里有悲伤的河流。
慢一点,再慢一点。
花瓣在两个人的手心里,柔软,美丽,已经走向了死亡。
“做成标本怎么样呢?”工藤新一对她说,“把它变成永生花,就可以保留这一刻了。”
夏木光望着他的双眼,那里有她见过最美好的颜色,“如果是你想的,好呀,那就这么办吧。”
心脏有闷闷的钝痛,不太舒服,但这是为他做得事,所以没关系。
交完了作业,今天讲刑法,死刑篇。
工藤新一贴在她的耳边说着,把讲台上的语言转换成她能听懂的语言。
为了防止打扰课堂,两人总是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远离人群。
低语的声频灌进耳朵里,产生嗡鸣的效果,恍然间,如同箴言,似乎有神明在审判着自己的过往,做出十恶不赦的判决。
夏木光静静的听着,偶尔她会转头,对上工藤新一,他的唇如此接近,从耳畔到她的唇边。
两人不可避免的在那样的距离下,双唇相接,但那不是亲吻。
因为工藤新一的嘴巴很忠诚地一直在复述课堂的内容,不会停止,不会因为她的靠近而停止,不会因为他们的亲密而停止。
严苛的审判声在耳边缭绕,一句一言,富有逻辑的美感。
只可惜,她不会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命运里。
能审判她的人不在这个世界里。
她的眼神平静到宛如挑衅,又像隔岸观火,来自遥远的地方。
工藤新一低垂眼眸,窗户上透进来的阳光柔和了他侧脸线条的轮廓,睫羽随着眨眼而轻颤。
从教室走出来,两人去了工艺作坊,在米花百货后面的一条街道上。
道路两旁林立了各种店铺。细看过去,几乎每个柜台后面,都坐着一个低头专注工艺的人。
“他们都是手工匠人。”工藤新一给夏木光解释了一下日本的工匠文化。
他们最后停在了一家极小的店面前,玻璃柜台下陈列了各种琥珀成品,不仅有永生花还有各自能寄托人类思念的事物。
“一个小时。”带着眼镜的店主扫了一眼,熟练地说。
另一个年轻的店员活泼地多,“每年这个时期来做永生花的情侣特别多哦。”她笑着小心接过花瓣,“樱花的花语是代表爱与希望的生命之美呢。”
店员似乎是外乡人,口音的关系,夏木光几乎一点也听不懂这句话。
她向工藤新一投去一个质询的眼神。
工藤新一握着她的手比往常都更加用力,口吻却很轻柔,“她说做两个可以打折。”
“那很好啊,本来也是要做两个的。”
工藤新一的眉梢舒展开,柔和了神情,“你会收下吗?”
“当然会。”想到是自己打算补偿他,夏木光觉得应该主动付钱比较好。可是这两片樱花这么洁净,就像他一样,她莫名不想用自己的钱。
纠结中,工藤新一已经付好了,“我送给你,你要一直收好。”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他笑得有些孩子气。
她喜欢这个笑容,比以往任何一个都喜欢。
一起吃了一家难吃的晚餐后,夏木光冷酷地拒绝了工藤新一坐电车的提议,两人一起走回家。
一条金属链挂在手指间自然垂下,吊坠的外型做成了花的形状,透明材质的包裹下能清楚看到中心的粉色花瓣。
夏木光转头,工藤新一解开一个扣子的衬衫露出好看的锁骨,和同样的银色链条,隐藏在衣服下的是跟她手中同样的永生花坠。
两人有一样的吊坠呢。
夏木光心情有些陌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工藤新一,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吊坠在空气里做摆锤运动,仅靠一根纤白的手指支撑,看上去好像一不小心就会飞到不知名的地方。
“不要玩了,收好,”他扣住她的手掌,把吊坠夹在两人的掌心,“丢了怎么办。”
夏木光顺着包裹自己的手掌一直看到工藤新一认真的表情上,挑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工藤新一暗叫不好。
下一刻,掌心被灵巧的力量推开,手中的永生花吊坠一跃而上,被抛到半空中。
工藤新一睁大眼睛,顺着那片樱花飞舞的轨迹上看去,刚伸出手,樱花骤然消失。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之间,这之后工藤新一就明白了夏木光的意图。
就像洗澡、吃饭、读书时做得那些捣乱一样,是个游戏。
他沉下眼眸,不喜欢这个游戏。
他的身体可以是她的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