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逢清一觉醒来,眼还没睁,喧闹的声音随着近在耳旁的呼吸传入脑海。
她感觉有点醒不过来,但想着还有事要解决,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看见自己躺在了一个人怀里。
那人把她的羽绒服脱掉,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医院的白色被子盖过耳朵,她的脸颊靠在对方颈弯处,与人面对面胸膛紧贴胸膛。
顾逢清唰一下清醒过来,大爷的她睡在原野怀里,狗东西将她抱得紧紧的,最关键是,她没穿内衣!
大冬天的衣服厚,又看不见,而且昨晚出来的匆忙,她浑身上下只穿了特别贴身的黑色秋衣,此刻整个人都蜷缩在对方怀里。
被窝里都是原野身上越发浓郁的幽远香气,和淡淡的还没散尽的酒气。
顾逢清脸颊爆红,被子一掀就要起来。
原野见人醒了,也睁开眼睛,黏黏糊糊地用冒出胡茬的脸颊蹭她的脸。
嗓音恢复,磁性的超低音贴在她耳廓上轻问:“醒了?”
顾逢清一下坐了起来,扭头就问:“是你把我抱到床上的?”
“对呀。”原野极其漂亮的狐狸眼亮得吓人,一瞬不瞬盯着她。
顾逢清坐起来,他也慢慢蹭着靠坐在床头上,懒懒散散地样子,本来还没个正形,却在不小心扫见她胸口时,腾一下扭开脸去,脸颊红透。
顾逢清顺着他刚才的眼神往下看去,才发现自己胸口大开,里衣是超薄低领,白花花一片沟壑及其明显,最关键是,她胸/前/两点隔着衣服清晰可见。
“去你二大爷的!”顾逢清从床上起身,慌忙摸过自己的羽绒服套上。
“……我没看见。”原野弱弱补了一句。
“没看见你能是这个反应吗?”顾逢清抬脚就想踹他,可看见人一脸惨白惨白的小样,又不禁可怜起来。
“你昨天到底怎么了,喝那么多,还倒在外面。”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原野懒懒散散地靠在床头,听见这话,眼眸低垂,顿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被我爷爷灌酒了,昨天家宴,一大家子人都在,我是长孙,所以必须喝。”
“家宴就能把你给灌到酒精中毒吗?”
顾逢清非常生气:“如果当时我不去找你呢?你就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等死吗?!!”
天知道她一路上有多担心,在桥上看到原野的死样子有多心疼。
“……我们家就这样,我爷爷喜欢驯服我,这是他的服从性测试,我必须喝,而且必须喝到他满意为止。”
“啊?”
顾逢清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家长,虽然她自己家乱七八糟的,但参考任曜他们家,哪有那么不把孩子当回事的家庭啊!
原野是第一次和别人袒露自己的家庭,所以感觉到有些羞耻。但因为对方是顾逢清,又忍不住想说,想把这么些年的委屈全部倒给她。
“我爷爷以前是军级干部,退了之后,就专门想点子收拾我,我爸兄弟三个,一个从商,一个从政,就属我爸最没用,当了个大学老师,还娶了个小地方出身的妇女。”
“我爸从小被我爷爷威压惯了,不顾他们的反对娶了我妈后,偷偷搬到隔壁省生活,本来我爷爷都放弃他了,结果我小时候出了些事,我爷爷就拿我当筹码,说把我留下,就准他们走。”
“然后我爸为了他自己的自由,就把我留下了。”
“发生了什么事?”顾逢清问他没仔细说明的小时候。
“额……”说到这,原野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开口:“我小时候展现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才能,就被别人称作天才吧,我爷爷可能觉得我爸没出息,就想在我身上找补回来。”
他明显还有些酒精中毒的后遗症,说话颠三倒四:“可偏巧我随了我妈,性子又叛逆又固执,我爷爷正好掌控欲非常强,我上高中了,还不准我放学出去玩。”
“这些年没少折腾过,昨天就是,在一大家子面前,我必须喝,他认为只要我没喝到倒下,就表示还能喝,他必须让我尝到苦头,就好像这样他才能如愿。”
“而且喝了上半场,后来又被几个堂兄弟逮着喝下半场,那几个人打着歪心思呢,看老爷子器重我,心里不舒坦了。”
“手机早不知道被他们扔哪个角落了,后来我撑着精神找到,才发现你给我发了消息。”
他还不忘解释下为啥没及时回复她信息。
顾逢清坐在床边,目光柔和地看着他,那眼神让他第一次卸下倔强,有了委屈的冲动。
“你……”别人的家事,顾逢清也不好轻易干涉,只是道:“你爸爸妈妈呢?看你那么难受,就不维护一下?”
“哼,我爹妈压根就没来,在自己家和我弟弟过小世界呢。”
“啊……”顾逢清还是第一次见那么不负责任的父母,她慢吞吞道:“你现在也成人了,他还能管你到什么时候?不如早点财富自由脱离他们。”
听到这话,原野笑了两声,声音里满是磁性:“我从高中起就财富自由了,你以为我的车子房子都是怎么来的?我自己挣的。”
“真的假的?!”顾逢清惊讶,他的车保底三百万,房子都没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