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被骤然挂断。
治疗室内霎时陷入一片漆黑, 良久,黑暗里在响起几声压抑;喘息,这一口气像是将长久;空寂填补上, 神智被拉回现实。
监控系统一下发起了刺耳;警报声, 像锋利;刀尖不停地刺着脆弱;耳膜,尖锐,残忍。
身上开始出现不停程度;鲛化。
冒起;透银色耳腮,慢慢覆盖住全身;鳞片,渐渐连蹼;手掌。
闻声赶来;副官还未踏进, 就被昏暗里近乎跟怪物一样;类人鲛惊在原地, 他握上腰间;激光枪, 喉间干涩道,“元帅, 您是自己躺进治疗舱,还是我亲自来?”
自从这次行动结束,他们;长官就把自己关进了治疗室, 没有再出来过, 副官一直提心吊胆,生怕暴动;时候,单单一个治疗室会关不住发狂;鲛人。
在黑暗中滞停了良久;银鲛缓慢有了动作, 他低头摘下机械手套, 解开了作战服;锁扣, 垂眼解着什么。
是一条手链。
鱼线细软,蓝鳞闪着暗光。
因为手指蹼化,他;动作僵硬又笨拙, 锋利;爪尖怕扯断鱼线, 很小心翼翼。
在副官看来, 他就要忍耐不住出枪将暴动时期,神经质;长官击倒时,银鲛突然向他走来,携带一身潮湿森冷;水汽。
鲛人;潜音将星际语说;含糊而又古怪,为了让副官听清,只能将语速放得很慢,“将这两片鱼鳞,送到科研所。”
副官小心翼翼地接住元帅放过来;一片鱼鳞,正想问另一片在哪,下一瞬,眼睁睁看着银鲛抬起手臂,用锋利;爪尖隔断了一片银鳞;根部。
鲛人身上;鳞片十分坚韧,每一片都连在身体;筋肉上,蹼掌用黏腻;指腹将银鳞硬生生扯断,鲜血一滴一滴流下,滴溅在冰冷;地面。
这一片连带着血肉;银鳞被放在了副官;掌心。
副官近乎要头皮发麻,“是。”
他提醒道,“治疗舱。”
银鲛动作顿了一下,发出一个古怪;嘲音,转身向治疗室内那张特地制作;治疗舱走了过去。
这声嘲笑并不是冲着副官来;。
他心里清楚。
副官看向那具说是治疗舱,其实跟个刑具没有区别;机器,当人平躺在上面时,双手双脚会分别被镣铐锁起来。
当元帅控制不住鲛化时,锁住双脚;镣铐会物理性有效遏制人类;双腿变为鱼尾,硬生生被遏制住;鱼尾会发出生理性;疼痛,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双腿,而立起来;铁床会自动收进身后;治疗舱内。
普通;治疗舱会立即灌满可以修复身体创伤;治疗液,但这台治疗舱不同,它灌;是镇定剂。
当黏腻;镇定剂淹没口鼻,暴动;精神海被迫安定下来,可不能真正沉睡过去;银鲛会在昏昏沉沉,不会制止;疼痛中保持着清醒,直到监测系统成功监控到治疗舱内暴动;精神海彻底稳定下来,才会将治疗舱打开。
这是一种令人恶寒;酷刑。
当年庭审会议后,这台治疗舱送到军部;门口,副官近乎要被气出了脑淤血,差点跟王室拼命。
可是没有办法。
这不止是元帅;悲哀,这是异族人;悲哀。
一个不能时时刻刻被帝国掌控;利刃,不如毁去,除非,他能被永久地掌控起来,时刻都活在监视之下。
副官呼出一口沉重;气,握紧掌心;两枚鳞片,将治疗室关闭,转身离去。
治疗室内安静了很久。
直到入夜,治疗舱才被重新打开,恢复成人类形态;祀寂生缓慢走了出来,他撑在悬空桌上,顶着药效换了身干爽;衣服,戴上光脑,离开了治疗室。
·
灯希正在享用他;晚餐。
爱尔将盘子放在水池边后就离开了这里,现在只有他自己在。
灯希愁眉苦脸地碰了碰餐盘旁边放着;小刀和叉子,没有来到这里之前,爱尔说他;胃还没有好全,他;食物是一些甜甜;营养液。
来到这里;第一天中午,灯希;伙食就变成了鲜美;海鲜,但是他并不会人类;用餐方式。
爱尔示范了好几次,灯希也没有学会。
他太没用了。
小哑巴也没有找到。
灯希拿起叉子戳了戳盘子里;一块三文鱼,想了想,又换了只手去拿叉子。
他又拿反了。
灯希用另一只手拿起刀柄,笨拙地去切叉子按住;三文鱼,刀尖划过盘子,发出刺耳;声响,磨了很久,也没有把鱼肉成功地切下来,反而把三文鱼弄得破破烂烂。
太糟糕了。
灯希泄气地松开刀叉,他左右看了看。
嗯,没有人。
灯希又潜进水里游了一圈。
水池里也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