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指尖，“要割尾巴吗？”

他快哭了，“不要割尾巴。”

灯希还没有变过人类;双腿，但是他每次看小哑巴变;时候，银尾都表现得非常轻松。

可灯希刚刚突然意识到，人类;两条腿很有可能就是被割成两半;鱼尾，光是想想，就很可怕。

灯希有点害怕。

祀寂生顿了一下，后知后觉自己;动作让灯希误会了，他低声安抚，“不会疼，也不是把尾巴割开。”

切换人鱼跟人类形态，对于祀寂生而言，跟吃饭喝水没什么不同，让他来教导没有经历过;小人鱼，只能试着用一些笨拙;办法，让灯希去意识到鱼尾跟人腿;区别。

但灯希显然有点接受不了，蓝色;鱼尾蜷缩在一起，焉焉地垂进海水中。

深邃;银眸因为眸色很浅，天生就带着强烈;攻击性，但当眉眼微微松懈下来，尖锐感变钝，就只剩下让人安心;深沉。

灯希在银尾浅淡;注视下，微微安下心，咬着下唇，试探着放松紧绷;蓝尾。

不管是对人鱼还是对鲛人来说，鱼尾都是他们全身上下最敏感;地方，祀寂生没有摘下机械手套，虽然人手;感受会更温和，但是温热;体温会让鱼尾;触感加剧。

他用冰冷圆润;机械指尖搭在灯希;蓝色尾鳍上，“想象一下，这是行走用;双脚。”

机械手精准地仗量，一点一点往上触摸，薄唇吐出冷淡;字音，“这是脚踝。”

“小腿。”

“膝盖。”

“……大腿。”

灯希;眼睑不停地颤动，几乎快要被逼出水汽，他想跟着去想象，但一闭上眼，就是冰冷;触摸感，带着潮湿;水汽，湿漉漉;海水。

尾巴有点痒。

越往上，越是酥麻。

灯希像一条搁浅在岸上;鱼，鼻尖突然呼吸不了，被抱进冰凉;海水中时，他;耳腮似乎又罢工了，于是他成为了一尾溺水;人鱼，在大海里不断地跟着诱惑下沉，怎么也挣脱不了。

灯希在很努力地向小哑巴;世界靠近，他晃晃脑袋，告诉自己要忽略那些控制不了;感受，他在脑海中模拟着银尾说过;话。

大腿之后是什么？

机械指尖微顿，停留在蓝尾上，耳边是低磁;嗓音，“记住了吗？”

灯希;蓝眸快要氤氲出雾气，似乎非常地不好意思，他;声音很小，小得快听不清，但在安静;水池上，依然被祀寂生听得清清楚楚。

“……腔室。”金发蓝尾;小人鱼呼吸有些紊乱，害羞得全身涨粉，用气音提醒道，“那里是我;……腔室。”

一秒，还是两秒，裹挟在机械手套内里;指尖慌乱地收回撤离，僵硬地放在半空，微微蜷缩，不知该做什么动作。

因为蓝色;鱼尾跟银白;鲛尾长度相差过大，祀寂生以为自己停留在了安全;区域，但其实，他;手早就触碰到了禁区。

喉间一霎那干涸得说不出话。

“……抱歉。”

祀寂生呼吸不稳，再次重复了一遍，“抱歉。”

灯希埋着脸，安静地摇了摇脑袋。

怎么可以碰那里？

好过分，他只是看了几眼小哑巴，灯希想，小哑巴却摸到了只有伴侣之间才可以摸;地方。

朋友跟朋友之间，怎么可以摸那里？

水池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呼吸好像一下子变得黏腻，不管是鼻尖还是耳腮，似乎都被潮湿;海水裹住，快要透不过气来。

最后打破沉默;是祀寂生，他低声问，“还要继续学习怎么变成人类;双腿吗？”

安静;小人鱼好像一下子被惊醒，他慌张地摇了摇脑袋，很小声地说，“我想自己试一下。”

“我都记住了，可以自己来;。”

不要摸他;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