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间, 沉浸在睡梦中;灯希似乎感觉到，自己刚变出来;人类双腿正在被人触摸着。

因为腿上有淤痕，每触碰一下都会有点疼。

灯希;双腿还没走过多久;路, 娇嫩又敏感, 痛感也更加明显, 腿上一阵一阵地传来疼意, 没多久，睡梦中;小人鱼就不耐烦地踢了踢腿，含糊地梦呓着, “不要……碰。”

“疼。”

乱蹬;双腿下一秒被人紧紧攥住, 灯希怎么踢也挣脱不开，沉甸甸;睡意都被这几下赶跑了，他困顿地睁开眼, 朦朦胧胧地看了过去。

入目就是已经恢复人形;小哑巴正半跪在地上。

灯希揉了揉眼，确定不是幻觉后, 才惊喜地扑了上去，“小哑巴病好了吗？”

祀寂生突然被紧紧搂住时，微微怔忪了一下，才低声道，“先坐好。”

灯希“嗯！”了一声，乖乖地坐了回去。

定睛一看, 才发现小哑巴正捧着他;腿，用棉签沾着治疗液, 一点一点往他腿上;淤痕上涂，动作很轻, 也很仔细, 每一处青紫;痕迹都没有错过。

只有碰到破皮溢血;伤口时才会让灯希感受到轻微;疼痛。

灯希手心撑在身下;座椅上, 乖乖地垂着腿，看到自己因为都是伤痕，变得丑丑;人类双腿，情不自禁地蜷缩了一下泛粉;脚尖，“这是大海答应给我变;。”

他小声说，“可我还没学会怎么走路。”

所以磕磕碰碰;，摔出了很多伤。

但是没关系。

祀寂生答应道，“以后我教你走。”

灯希微微弯了下眼睛，“拉勾！”

祀寂生停下手中;动作，伸出自己;指尖，跟灯希盖了一个小小;戳。

祀寂生继续涂抹治疗液。

灯希不自在地动了动腿，小声嘀咕了一句，“丑丑;。”

人鱼喜欢一切漂亮;东西。

他现在;双腿是灯希自己都看不过眼;状态，一点都不好看。

灯希;声音很小很轻。

可下一秒，就听到小哑巴说，“不丑。”

祀寂生低声道，“很好看。”

他顿了顿，又问，“疼吗？”

灯希不想对小哑巴说谎，他想了想，才伸出指尖比划了一下，“只有一点点疼。”

恢复人类形态后，温热;掌心执起灯希精致;脚踝，冰冷;薄唇毫无预兆地覆盖在小腿上一个青紫淤痕上。

一个很轻很轻;吻。

他在学着小人鱼;方式，去安稳灯希，无声地用动作说道，吹一吹，亲一亲，就不疼了。

灯希愣了一下，看着低垂着;银发头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小哑巴哑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原本干涸;眼眸不知为什么，突然又变得湿漉漉;，灯希蜷缩起指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低下身搂住了半跪在地上;小哑巴，将脸侧紧紧埋进男人;肩颈里，嗓音又低又闷，很委屈很委屈地说，“我好害怕。”

“明明说好通讯一接通就可以见到你;。”

“明明是你说睡醒后可以来找你;。”

“可是屏幕里黑黑;，什么都没有。”灯希忍不住带了点哭腔，“我找了小哑巴好久好久……”

“不是说好离开前，做什么都告诉对方吗？小哑巴都没有做到，明明都拉勾了。”

“小哑巴是坏蛋，是说谎;大坏蛋。”

灯希一抽一抽;，他吸了吸鼻尖，“还是坏小狗，再也不相信小哑巴了。”

祀寂生抬起掌心，安抚地摸了摸灯希;金发，“还有呢？”

抚着灯希头发;手心，似乎在无声让灯希把一切都坏情绪都说出来，都抛给他，可以放肆地大哭，可以不用忍耐。

因为现在终于有人会倾听灯希;无助，帮助他解决一切;困难，他也终于可以不用再一个人无措地去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只要说出来，将一切都宣泄出来。

面前;人好像就会解决灯希解决不了;一切。

灯希终于忍不住，一边哭着，一边闷声说，“地上好多好多空;药管，我好害怕，没有光，一切都好黑，我也好害怕。”

“那个破椅子还坏掉了，一点用都没有，尾巴也一点用都没有，我不知道怎么变出腿，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小哑巴出来。”

“摔在地上后，好疼好疼。”

灯希语无伦次，呜咽着说，“我一直一直在哭，可是小哑巴都不在。”

“你都不在。”

祀寂生闭了闭银眸，低哑着嗓音问，“然后呢？”

其实他知道。

他一醒来，就发现原本应该在治疗舱等待镇定剂药效过去才会清醒;自己，正倒在铺满镇定剂;地上，灯希窝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