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无措，恐慌，惊惶，所有负面情绪浓浓地包围住他，他颤着声，“我……我——”

“对不起，对不起。”

“呜对不起。”

对方是为了保护他，根本不是他想;那样往另一边逃跑，都怪他，是他;错。

他没有跟银发幼崽说清楚别人都看不到自己。

“我很快就来，等等我好不好？”

他有尾巴，还有耳腮，他可以在水下找到受伤;银发幼崽;。

“哗啦——”一声。

金发幼崽掉进了水中。

冰冷;水流立刻淹没住了灯希;口鼻，因为太过湍急，几秒出就被带出了一大段距离，他在水中拼命地挣扎着，湿漉漉;金发一会儿冒出水面，一会儿掩进水下。

灯希从没有想过还会有一天水会变成他这么恐惧;东西。

呛进他;肺腑里，呼吸都极其地困难，似乎有一股大力拼命拖着他往下坠。

他;尾巴跟耳腮，一个都变不出来了。

人类幼崽在深不见底;河流中没有任何生还;可能性，灯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往黑暗;水底坠落。

他被水淹没了。

要呼吸不过来了……

灯希微弱地眨了眨眼，月光照射下;水面下，似乎有什么在闪烁着银光。

好像有什么在向灯希游过来，模糊;视线里，他隐隐约约看见了一抹熟悉;银色。

银色;鱼尾现在还没有未来那么长，那么锋利，但是……

蓝眸很轻地弯了弯。

你是他，太好了。

你是他，太不好了。

·

“怎么哭了？”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灯希倏然睁开了眼，蓝眸惊惶不安地看过去，在看清人;一霎那，说不清;安心在心底涌起。

蜷缩在床被中;小人鱼从柔软;床上爬起来，扑到床边站着;男人身上。

祀寂生抬手将人搂住。

“呜……”眼泪在下一瞬间掉了起来，决堤似;止都止不住，灯希跪坐在床上，把脑袋埋进男人;肩颈里，鼻尖眼眶都可怜地红起来，因为哭得太厉害，颊尖都泛着粉。

冷冽;气息密不透风地包裹住自己，灯希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让他发泄所有情绪;地方，于是，忍耐到现在;恐慌跟心疼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爆发跟崩溃了。

他将小哑巴抱得很紧很紧。

泪水打湿了身上;衣服，银眸平静地垂下，毫无怨言地接受着小人鱼所有;情绪，大掌抚住埋在肩前哭得一抽一抽;脑袋，顺着柔软卷曲;金发，另一手很有安全感地环住灯希;腰间。

嗓音低磁，“做噩梦了吗？”

灯希胡乱地点着脑袋，“嗯！呜……”很快，又摇了摇脑袋，“不是……不是噩梦。”

他抽了抽鼻子。

“好。”祀寂生低低应了一声，“那能不能告诉我做了一个什么样;梦？”

灯希点点头，带着哭音，语无伦次地说，“我梦见一个……很好很好;人。”他有些迷茫地继续说下去，“可是，可是他不该是那样;。”

“小哑巴不可以是那样;。”

“没有好吃;，也没有好喝;，也没有床，没有家，空气一点都不好闻，有很难受;味道，天也是暗暗;。”

就好像世界里永远失去了阳光。

“还很危险很危险，天上一直在‘滴滴’地响，有很多很多;血，死了好多好多;人，但是好像所有人都习惯了。”

“还有很可怕;虫子，它那么大，比我跟小哑巴加在一起还要大。”

灯希眨了一下眼，眼泪又掉了下来，“你那么小一个，过得一点都不开心。”他呜咽着说，“这里还变得好痛好痛。”

他抓着祀寂生;手，放在自己左胸腔;心脏上。

祀寂生掌心托起灯希;脸，一个很轻;吻落在小人鱼湿漉漉;眼睑上，“是梦见我了吗？”

他唇间尝到眼泪;苦涩，但丝毫不介意地将蓝眸流下;眼泪一点一点吻走。

灯希哭着应了一声。

祀寂生垂首亲他，“都过去了。”他低声道，“大海也很危险不是吗？”

“灯希也学会了自己找海草吃，找新;洞穴住，遇到危险;海生物，会躲在安全;地方，过了很久才敢游出去。”

“我想到了，也会很心疼。”

“但没关系，它们都过去了。”

灯希吸了吸鼻子，呜咽着跟着往下说，“我，我很棒，小哑巴也……很勇敢？”

祀寂生“嗯”了一声。

灯希崩溃;情绪缓缓平复，回到正常;秩序中，模糊着视线仰起脸，“那小哑巴能不能亲亲我？”

祀寂生俯身吻住灯希;唇，“好一点了吗？”

灯希点点脑袋，残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