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疲惫地将西园寺绮梨送到家附近,赤井秀一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没有多留片刻,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仓皇而逃似的离开了横滨。
他难得的落荒而逃,在西园寺绮梨的眼中却是另一个味道。
她已经认定了赤井秀一是个老傲娇,现在也只当他这是不好意思了。
西园寺绮梨感叹着“诸星先生人还不错,可惜就是害羞了一点”,一边哼着歌蹦蹦跳跳地往回走。
直到那不成调的小曲逐渐远去,街角的人影才终于出现。
“这就是你接触了三年的对象?”
先开口的是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黑发中年人,他额头上挂着汗,细长的眼睛因为受不住烈日的暴晒不由地眯起。
他将抄着的西服换到左手,腾出的右手松了松领带。
今天的夏天热得离谱,就算是曾经的刑警,也无法继续穿着那身黑西装站在阳光下暴晒。
甚尔没理他,盯着西园寺绮梨的背影直至消失,这才像是腾出空一样扭头看了他一眼。
“你今天怎么那么有空?”
明明看起来是少年人,可语气却十分世故:“不是说盘星教新上位的那个小鬼很麻烦吗?”
“是很麻烦啊。”
一提到盘星教的新教主,孔时雨忍不住点了支烟。
指尖燃起的烟雾在热浪下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孔时雨吐着烟,似乎是想将积压着的烦恼与压力通过这个方式一并宣泄而出。
“年纪轻轻下手可真够狠的,以前的那些老家伙们遇到他真是倒了血霉。”
“在当中奔走牵线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甚尔嗤了一声:“迟早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所以我这不是找借口避出来了。”
孔时雨又是一口烟。
“要是继续在那位教主面前瞎晃悠,八成就会被处理了吧。啧,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不得了。”
那位新教主当时能顺利上位,的确是因为他在边上推波助澜,而那位新教主一开始也的确按照设想的路在走。
可最近这段时间,孔时雨却越来越看不透那位新教主在想些什么。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逐渐崩溃。
可孔时雨却没有思绪。
甚尔对盘星教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不想去听那位新教主又做了什么。
他当年感兴趣的是钱,而如今……
“你要没事我先走了。”
他不像孔时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甚尔扭头就要离开,却听见孔时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作为熟人我姑且提醒你一句。”
孔时雨语气幽幽:“如果你不想掺和盘星教的事情,刚才那个女人最好也别再接触了。”
甚尔顿下脚步。
孔时雨又是了一口烟。
伴随着浑浊的厌恶,他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入甚尔的耳中。
“这次真的会死的。”
甚尔没有回应,孔时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其实孔时雨也不是很在乎甚尔的想法,想说话都已经说了,他也准备离开。不想下一秒,锐利的眸光便杀气凛凛地向他直指而来。
甚尔没有刻意地散发杀气,可他的气势却依旧比酷暑的热浪更加猛烈。
霎时间,孔时雨体会到了溺毙时的感受。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甚尔了。上一次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时,还是姓禅院。
孔时雨明白知道甚尔是认真的。
他顶着那漫天的压力,镇定地拿出随身携带的烟灰缸,收支老练地弹了弹烟身,燃尽的烟灰簌簌落下,孔时雨这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着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你大概不知道,以前盘星教的好几个据点里,都有那个女人的雕塑和画像。”
他眯着眼,似乎在回忆当时看见的画面,直到感受到甚尔的不满,才继续说了下去:“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新教主上位后,这些东西就都被处理掉了。毕竟他看见这些东西时,脸色挺糟糕的。”
甚尔无声地收回了视线。
孔时雨瞬间感到浑身一轻,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甚尔却已经走远了,只有一句不轻不重的答案,随着夏风传来——
“这不是挺好的嘛。”
少年如是说。
……
回家后的西园寺绮梨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晚。
她是倒时差困难户,每次长途飞行都要花上一周调整。
这次因为接踵而来的事件,绮梨罕见地只用了两天就调整到了小学生作息,连带着行李也全部收拾完毕。
快捷,高效。就是有点无聊。
她倒是想去抓老鼠,可惜这种事还得半夜偷偷摸摸地去做。
好在这时候她的家庭医生打电话让她去体检,西园寺绮梨这才找到了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西园寺小姐,请您在这里稍坐片刻,之后会有护士带您去做常规体检的。”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常年不散,好在今天也没有很多病人在等候。
西园寺绮梨拿着体检单找了个空位坐下,没过一会儿就听见身边传来了一阵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