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脸上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全是为了等西园寺绮梨回来,给她看自己努力的结果。
也幸好波本和赤井秀一离开了。
不然西园寺绮梨就会看见他俩身上比自己更狼狈的伤口。
“我这么努力了,姐姐就不打算奖励我吗?”
绮梨叹了一声气。
“我先给你处理下伤口。”
绮梨的常用药都放在床头柜里,药箱虽然有准备却并不常用,她在卧室和客厅来回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急救药箱。
药箱里的常用药备得很足,可绮梨看起来却很陌生。
她在药箱里翻找了许久,才终于找齐纱布和化瘀的药酒。
甚尔被她按在沙发上。
他一边撸着猫,一边静静地看绮梨研究那瓶药酒。
脸上的伤口虽然火辣辣的,但是对于早就习惯受伤的甚尔来说,像这样的擦伤根本就没有要处理的必要。
若是换成其他人,他恐怕还会说“这种小伤口,涂点口水自己就会好了”这样的话。
但是现在坐在这里的是西园寺绮梨。
甚尔便什么都不会说。
他看着终于研究完的绮梨在棉花团上沾上药酒,凑到自己的面前,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着脸上的擦伤。
自从他展现了脸上的伤口后,西园寺绮梨的表情就不太好。
没有得到任何夸奖的甚尔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
“姐姐不高兴吗?”
“你有心维护我,我自然是高兴的。”
西园寺绮梨盯着那伤口,看上去十分专注的样子,却就是不肯看甚尔的眼睛。
甚尔知道她还有没有说完的话:“只是?”
“只是我不想让你因为我去做这些,也不想让你因此而受伤。”
绮梨换了个棉花团,又沾了些药酒:“你还是孩子,对面是两个成年人,你需要做的不是为了我而和他们正面对着干。”
甚尔好像明白了她在闹什么别扭。
“姐姐你是在担心我吗?别看我这样,我其实很擅长这些。”
西园寺绮梨心里堵得慌。
她知道甚尔曾经有遭遇过家暴的经历,在原生家庭里的处境一定十分糟糕,可在听到他轻描淡写地提起这些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自己透不过气。
“你还是个孩子。”
她放下了手,终于肯直视对方的眼睛。
“这世上就没有让孩子强出头,大人却自己龟缩在后面的道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能希望你先保护好你自己。”
见绮梨似乎是真的不高兴了,甚尔也不再开口。
直到她处理完了伤口,收拾着药箱准备回房间的时候,甚尔才继续说着刚才没说完的话。
“波本和莱伊他们没有打开那瓶老鼠药看。”
他躺在沙发上,对着西园寺绮梨的背影慢慢说道,“他们一开始是想要看的,结果收到一条邮件,匆匆忙忙就走了。”
准确的说,是在他们被自己堵在厨房里的时候,同时接到了一条邮件。甚尔一开始也没想把他们怎么样,见那两个人都都很在意那条邮件,他也就收了手。
“我偷偷看了眼,发邮件的人似乎是他们的Boss。”
对于西园寺绮梨最近在做的事情,他即使不知道全貌,但多少也能猜出一些。
比起波本与赤井秀一两个人,她可能更在意的是那条邮件。
果然,甚尔这话一出口,西园寺绮梨立刻顿住了动作。
见西园寺绮梨终于肯扭头朝自己看来,甚尔露出一个颇为高兴的表情。
“邮件的大概意思是,让他们两个终止手里的任务,立刻回东京,几天后可能会有新的工作。”
他冲西园寺绮梨眨了眨眼睛。
“这下,姐姐可以放心了吧?”
西园寺绮梨的确是放心了。
三天后的一早,西园寺绮梨放心地将甚尔交给了五条悟,连同一早就准备好的档案袋,一同打包塞到了五条悟的车上。
五条悟的车上已经坐着两个孩子。
一个是三天前见过的伏黑惠,还有一个是更为年长、扎着高马尾的少女,应该就是伏黑惠的姐姐津美纪。
姐弟俩一早就知道五条悟会来这里接人。
只是当伏黑津美纪看见被西园寺绮梨送到车边的甚尔时,少女露出一个讶异的表情。
“您是——”
甚尔的表情几乎就要挂不住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津美纪,而是扭头看向西园寺绮梨。
“你真的不陪我一起去吗,姐姐。”
甚尔早就被绮梨告知她今天有事走不开,会有其他人送他去学校办理入学手续,却没想到这个“其他人”居然是五条悟。
他早该想到的。
绮梨口中“东京的熟人”就是这位曾经在他身上炸了个洞的特级咒术师。
不是,你们特级咒术师这么闲的吗?
而且为什么惠和津美纪也在?
甚尔看着这一车人,忽然有些后悔了。
不是为了自己答应绮梨今天一定会乖乖听话、好好办理入学手续这件事,而是为自己居然答应要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