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感受,但这句话她却始终记得。
现在的她,不过是在重复师长们曾对年少的她说过的话语、践行他们以身示范的道理罢了。
绮梨不觉得有任何不对。
甚尔的目光快就从飞得不见影踪的身上离开。
“无论你是怎么想的,我都不可能将你卷入到我的危险中。”
甚尔这些年一直觉得假装自己还是孩子没什么问题。
大人还是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纵然西园寺绮梨可能对他的目的有所警惕,但因为他还是孩子,她还是容许自己留在了她的身边。
可如今,他又有些不愿意了。
() “或许我比你更强。”
“那你也还是孩子。”
“我也说过,我已经是大人了。”
“如果你是大人,就该知道大人有大人的相处模式。”
床边的少年咄咄逼人,病床上的绮梨毫不退让。
她不再看向窗外,也不再回避甚尔的目光。
绮梨扭过头盯着他,虽然她依旧虚弱地背倚靠枕,可身体与脆弱的脖颈却又挺得笔直,精致苍白的半张面容落着窗外明辉、半张隐匿与阴影中,更衬得槿色双眼眸光流转,满是距离。
她就坐在甚尔的眼前,却又好像不在此处。
“孩子才有撒娇的权利,成年人的相处更注意分寸与界限。”
绮梨言语如刃,毫不留情地割向自称大人的少年:“如果你真的是大人,就该知道不相干的私事,不该肆意窥探;不能踏足的领域,不该擅自进入。”
甚尔知道,绮梨这是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但有一点西园寺绮梨说错了。
无论成年人还是孩子都有撒娇的权利。
区别只在于是否愿意。
就像刚才的病房中,西园寺绮梨能够毫无顾忌地向云雀恭弥撒娇耍赖、任性控诉,不仅仅是因为她知道对方会接受容许乃至纵容,更是因为她自己愿意。
她就不曾这般对自己过。
纵使西园寺绮梨知道自己会接受她所有的任性无赖,她也不曾在自己面前展露这些。
因为她不愿意。
甚尔心中嗤笑。
“说到底还是因为姐姐从来没有把我当作大人看过。”
“你若真是个大人,便不会说这般撒娇的话语。”
绮梨直视着他:“现在就起身离开吧,回学校去上课,然后老老实实地回家,不要再来这家医院。”
也不要再询问她身上发生的林林总总。
更不要询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们就当你今天没有来过这里,也什么都没有说过。”
这样他们还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像普通的监护人和被监护人一样,相安无事地同住一个屋檐下。
甚尔没有恼怒,似乎笑了一声。
绮梨困惑地看着他,却见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绮梨许久不曾看见、却又无比熟悉的肆意笑容。
“如果我不愿意呢。”
难得与西园寺绮梨将话说开,哪怕横在两人之间门的那层厚厚的玻璃有了裂隙、不再光滑如初仿佛不存在一样也好。
甚尔也不愿意回到从前。
少年的固执让西园寺绮梨咬了咬牙,越发觉得他实在像个执拗的孩子。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她说着,槿色的眸中流光溢彩。
这场景实在有些违反常识,可甚尔本就是游离于常识之外,见状也只当这可能是西园寺绮梨为了逼他离开而使用了某种术式,心中反倒更加欢喜。
他倒是宁可西园寺绮梨对他动真格,也不愿意被她隔绝在温和表层之外。
但甚尔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明明是坐在椅子上的,可身体的感觉却仿佛自己漂浮在某处。
空间门感骤然扭曲,与此同时,五感也产生了奇异的剥离感。
他听见有好像人在耳边窃窃私语,却听不清究竟是谁,又在说些什么,他只能凭借自身□□强度强撑着意识,从那嘈杂声音中,辨别那可能是繁复的咒文。
然而当他听清这些时,声音又再度模糊。
时间门越久,他越是无法辨别那是一个人的吟诵,还是许多人共同的喃语。
就在他仔细辨认耳边的话语时,眼前也浮现出了奇异到诡异的画面。
那是一个巨大到有些眼熟的空间门,地面上绘着对于咒术师而言也颇为诡异的图阵,有两个年岁不大的孩子站在图阵的正中央,一男一女,女孩漂亮的黑发微卷,而男孩一头银发直如瀑布。
图阵外围着许多白袍的人,每一个都面戴面具。
大多人的袍子和面具上都是纯白的,只有距离图阵更中央的人的饰物上绘有复杂图纹。
画面摇晃得颇为厉害,就像是遭遇剧烈的地震,随之大脑来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甚尔忍着头疼试图去记其中的细节,可无论是地面的图阵还是那两个孩子的面容都无法深深地烙入他的脑中。
唯一能记住的,只有银发那还那双槿色的眼睛。
紧接着,黑暗降临。
他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来到了哪里,又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