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居委会签的,要是真出了事,村委会免不了被追责,吴主任气得一拍桌子,大骂了句:“害群之马!”
吴主任匆忙站起身,边拿外套往身上套,边对林溯说:“好在你们发现的及时,现在只有两家,这事可不能再扩大了。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叫人去通知所有家具铺,马上来村委会开会。”
哪怕天都快黑,这会也必须开,一刻都不能再耽搁。
村里消息传得飞快,林溯在吕钱两家的闹剧大部分家具铺已有耳闻,有的持观望态度、有的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总之众人来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积极神速,吴主任出去不到两个小时,各家具铺负责人就悉数到了居委会。
暮色四合,居委会会议室人声鼎沸。
钱吕两家也在列。
吕家早上被林溯威慑住,这会儿不敢高调,蔫蔫地坐在角落。
钱家在和林溯的交锋中占了上风,这会儿钱师傅在两个儿子的陪同下,耀武扬威的架势,恨不得昭告天下,林溯拿他没辙。
确定所有人到场后,吴主任面色凝重地踏进会议室。
这一回,事态严重,他没有再做任何推脱,独自站到最前面,拿起桌上的板擦拍了两下,像老师似的,示意现场安静。
“今天把大家叫来,是因为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有的人可能还不知道,那我就先讲一讲。”
“呵呵!有多严重啊,主任可别吓唬人。”
钱家大儿子笑着起哄。
吴主任鼻腔里都要喷出火来,瞪他一眼,没有丝毫遮掩,直接点名讲了钱吕两家的所作所为。现场来的几乎都知道了,没有人对此诧异,纷纷等着后续。
“主任,我们都听说了,你就说怎么解决吧?”
“对啊,实话讲,镇上也有家具店找过我家呢,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总不能,只许什么官放火,不许我们老百姓点灯吧。”
此话一出,应者云集。
钱师傅自以为有经验,给身旁人讲得头头是道:“知月给的价低,谁不想多赚点钱?你们是不知道,市里想要咱们家具的店多着呢。”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啥,过几天市里还有家具商来拉货,到时候你来看。”
钱师傅成功点燃现场气氛,吴主任拍了好几下板擦,喊了好几句“胡闹”,都没能制止住。
林溯本和沈婉、姐夫、大磊子在外面站着,眼见此番情景,实在忍无可忍,示意沈婉不用担心,大步跨进会议室。
所谓“擒贼先擒王”,林溯径直走到钱师傅面前,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双手一抬,直接掀翻了钱师傅正扶着的桌子,木桌撞地发出巨响,振得二层小楼仿佛都晃了晃。
众人猝不及防,一时间鸦雀无声。
很好,终于安静了。
林溯冲吴主任抬了抬下巴:“主任,你继续说。”
吴主任继续之前的话,林溯双手插兜,像个护卫似地站在旁边,一双眼睛如鹰般扫视现场的每一个人,看谁还敢捣乱。
吴主任非常上心,不知道从哪里抄来好几段法律条文,一丝不苟地念给现场的人,什么“商标法”“专利权”“著作权”等等,也尽量把最严厉的惩罚搬出来,“情节严重不仅要赔偿罚款,还会处于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吴主任几乎是苦口婆心连哄带吓:“乡亲们,这是犯法的事,咱绝对不能干。老钱,你要及时悬崖勒马啊!”
钱师傅刚才猝不及防间被林溯怔住,这会儿早回过神来,毫不在乎:“哎呀,主任,你就别瞎糟心了,咱们平头老百姓,就是想多赚点钱,算哪门子的犯法?你可别吓唬大家伙了。”
吴主任叹气:“老钱,你——”
钱师傅:“行了行了,既然是来说这个的,意思意思就行了,听也听完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或许是外来的生意稳定了,有没有李知月都无所谓,钱师傅嚣张之色溢于言表。
吴主任没办法,说得口干舌燥也不见效,一个头两个大,于是,向林溯投以无奈的神情,想着实在不行,找知月吧,知月那丫头他觉得肯定有办法。
林溯挺直脊背,挪到台子中间,斜靠在桌边,依旧双手插兜,淡淡地说:“是,今天托吴主任让大家来,要表达的就是这么个意思,也是第二次警告——”
言及此处,他看向钱家父子。
第一次,不言而喻,就是他白天找上门的时候。
林溯眼神如刀,继续说道,“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
人群中钱师傅发出“啧啧”奚落声,接着,嚷嚷着“散了散了”率先起身往出走。
其他人跟着陆续往外走。
不时有人喃喃几句,“林溯这小子真没出息,知月在的时候有知月撑腰,现在知月不在又找吴主任告状,自己屁本事都没有”、“又是放炮又是打架,鸟用没有”、“可不是,考试考零蛋的人,还学人知月当副总,呸!”
吴主任等人将这些话尽收耳朵,忧心忡忡地看向林溯。
吴主任:“知月啥时候回来?”
林溯摇摇头,反倒没有再被激怒,把合同卷成卷半塞进兜里,对沈婉和姐夫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