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雪的包袱又大又重,里面装着许多小玩意儿,张岸华扒开这些物件,从最下面找到了沈映雪说的东西,立刻拿到她面前,“是这个吗?”
沈映雪点头:“没错,是这个。我现在要给他施针,但是必须要有人按压他的伤口。”
张岸华刚要说让他来,可是李僴先他一步开口道:“我来。”
“公子,这样的事,还是让属下来做吧。”
“闭嘴。”李僴一个冷眼扫过去。
张岸华噤声。
“好。”时间紧迫,沈映雪也顾不得太多,“不过你是习武之人,手劲肯定很大,不能太用力,否则会把他按死,但是也不能太轻,要不然止不住血,他还是会死。”
“那这轻重如何分辨?”李僴问。
沈映雪思忖,想着该如何形容这个抽象的问题,毕竟每个人的力道不一样。
突然,她灵机一动,“这样,我数到三松手,你立刻把手搭在披风上,但是一点力都不要用,我会将双手按在你的手背往下压到合适的力道,到时我会放开你的手,你就保持力道不动。”
李僴到她身边,单膝抵地,“开始吧。”
沈映雪紧绷着神经,数道:“一、二、三。”
数到最后一个数,她抽回自己的手,李僴以极快的速度将双手搭在披风之上。
沈映雪迅速将双手按在李僴的手背往下压。
两人贴的极近,一股清冽的香味,钻入李僴鼻尖,如同暖风拂过寒冰。
李僴余光轻轻瞥向身旁的人,见她侧颜清秀,细腻的皮肤宛若白玉。
他冰冷眼底多了一股朦胧莫测的复杂,宛若流转的月影。
直到沈映雪开口道:“就是这个力道,保持,千万不要动。”
沈映雪的声音让李僴重回专注,眼底的那抹复杂也一闪即逝,他点头“嗯”了一声。
沈映雪抬头对眼前的众人说道:“再来五个人,分别按住他的双手双膝和头部,我施针的过程他会抽搐,千万别让他动。”
话一落音,迅速来了五个男人,按照她的话按住这五个部位。
沈映雪将针包拿来拆开,铺在地上,抽出一个针细长的银针,抓起阿术的手,将银针刺向第二掌骨桡侧的中心处合谷穴。
接着,第二针扎在肘部弯曲处,尺侧肱二头肌腱前缘曲池穴。
第三针扎在列缺穴。
接着是第五针、第六针、第七针,分别扎在双阳穴,太冲穴,三阴交穴。
阿术的四肢与头部被扎了十几针,有深有浅。
沈映雪施针的过程中,阿术的身体在抽搐,五个护卫用力地按住。
气氛如同悬在刀尖之上的,每个人的神经绷紧,被无形的紧箍束缚,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和紧张。
扎针结束之后,阿术抽搐停止,沈映雪说道:“继续按着,别放松。”
说完,她从地上起身,迅速跑到包袱前一阵寻找,拿出两瓶长约两寸半的白色药瓶,跑到阿术身边蹲下。
她打开其中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了他的嘴中,捅得很深,让他吞下。
这药丸由许多珍贵的药材炼制而成,师父给了她一瓶,里面有五颗,让她带着应急之用。
“你们六个人,现在可以慢慢地松开了,动作一定要轻,慢慢地松开。”
众人闻言,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即便松开之后,他们的手还保持着按压的姿势。
沈映雪上前轻手轻脚地掀开了阿术脖子上止血的披风,伤口的血,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迅速涌出,而是一点点地往外渗。”
张岸华激动道:“止住了。”
“还没完全止住。”沈映雪打开了另外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药粉,覆盖在阿术的伤口之上。
整整一瓶药粉倒净后,伤口被遮蔽,血液完全停止渗出。
接着,沈映雪抓住阿术的手把脉,最终松了一口气。
她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说道:“他脱离生命危险了。”
“太好了。”
众人大喜过望,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
张岸华拱手,一脸佩服,“张道长真乃神人。之前我一直叫你小道士,请道长见谅。”
之前,张岸华觉得这小道士不像正经的道士,与他见过的其他道士不一样。
可现在,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小道士和张兄都不叫了,直呼道长。
沈映雪淡淡地笑了笑,“没关系,我本来就是小道士,你想怎么叫都行。”
她对这些称呼没什么忌讳,毕竟道在心中,若是心不正,再怎么称呼都没用,若心中有道,无需计较表面功夫。
李僴开口问道:“那接下来呢?我见你把药粉用光了,还需要什么药?我让人找来。”
沈映雪转身,看向李僴,不知是不是错觉,这男人的表情虽然还是一副冷酷,可是看她的目光跟之前不一样了。
“的确还需要许多药材,我待会儿会写一副方子,注明药材年份,一定要按照上面的年份抓取,要不然药效大减,抑制不住细菌,导致伤口发炎,那就更糟了。”
“道长。”张岸华疑惑地问,“这细菌和发炎为何物?怎么从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