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雪将包袱卸下递过去,小云差点没拿稳,“哎呀,五姑娘,这装的是什么呀?还挺重。”
她刚刚瞧五姑娘背着一点都不吃力,还以为不重。
沈映雪答道:“就是一些衣物和用品,劳烦小云姐了。”
“没事儿,我现在给你拿过去。”小云扛着包袱离开。
李氏挽住沈映雪的手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女儿呀,以后你就跟娘在一起,再也没有人会把你送走了。”
沈映雪没有回应,眼中透着拘谨。
对于这个母亲,沈映雪十分陌生,可如今见她如此热情又伤心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产生几分侧隐之心,或许是母女,总有一些羁绊。
沈宅一片气派景象,不愧是长安巨富,这座宅邸堪称华贵,建筑物多不胜数。
宅院内,青石铺地,满目皆是精美石雕,错落有致,步移景换。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间铺设着金瓦银瓶,屋檐飞檐流丹,相映成趣。
沈映雪经过的走廊,建在一方湖泊之上,碧水荡漾,环湖建有数间亭子。游船轻轻摇曳,与湖光山色相得益彰,宛如人间仙境。
李氏携女儿到正院,让家丁通传,但家丁却告知,老夫人病犯了,老爷正在老夫人床前守孝。
“老夫人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李氏唉声叹气。
“老夫人?您指的是我奶奶?”沈映雪问。
“是呀,这毛病也是多年了,天冷的时候就浑身疼,大夫也没什么办法。哎呀,糟了。”李氏忽然面露惊慌之色,“你才刚回来,老夫人就犯了病,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他们怪在你身上,你岂不是又要被赶走?”
李氏握紧了女儿的双手,“雪儿,若是这府中容不下你,娘就会跟你一块离开,娘再也不会与你分开了。”
李氏的手也是冰凉的,双手握上去的时候,沈映雪感觉到什么,立刻问道:“你昨晚做梦了吗?”
李氏点头,“是啊,怎么了?”
母亲昨晚做的梦不寻常。
根据她的梦境推算,母亲怕是命不久矣。
“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沈宅,您放心。”
沈映雪下山前,师父为她占了一卦,她会有曲折,但只要谨慎行之,便可有惊无险,顺利留在沈府。
如今她又得知她的亲生母亲有难,她不能不管不顾。
从母亲的梦里,她看到了母亲对她日思夜想,而且愧疚之情格外强烈。
这让她感觉到了十八年来未曾有过的母爱。
……
一众男女老少围在床头,一脸愁容。
沈珏端着碗跪在床头服侍母亲喝药,可是这药老夫人喝了也是吐了出来。
“娘,你喝点药,把药喝了就能好些。”
老夫人靠在床头,疼得紧皱着眉心,她的手捂着胸口,几乎喘不过气,“这药喝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用,该疼还是疼。如今疼得更厉害,儿啊,为娘怕是不行了,要去见你爹了。”
“娘。”沈珏双目通红,“千万不要这么说,娘必然能长命百岁,儿子还要多在母亲床前尽孝呢。”
“是啊娘。”沈夫人跪在床边,抹着眼泪,俨然一副孝媳模样,“我和老爷还要伺候您,您一定会没事的。”
“老爷。”三姨娘匆匆跑了进来。
沈玉转头训斥,“什么事?没看我娘现在疼着吗?滚出去!”
“不是啊,老爷,那……那不祥之女回来了,就在外面呢。”
“不祥之女?”沈珏眉头一紧。
“老爷,就是四姨娘生的丫头,十八年前那不祥的血婴,脸上的血红胎记着实吓人,你不记得了?”
“是她。”沈夫人脸色大惊,“她怎么今天回来了?娘今天疼得厉害,难不成是因为她?”
三姨太火上浇油,“没错,她可是个不祥之女,会给沈府带来灾难。要不然怎么她一回来,老夫人就犯病了?”
“三姨娘,这话可不兴乱说。”一道女子清亮的声音传入房内。
沈映雪走了进来。
李氏想拦着她,可是她却推开母亲的手腕,直直走进来。
沈珏见眼前的少女,脸色大变,“你……”
沈映雪谦和有礼道:“爹,当年师父将我带走,说好了十八年后我会回来,如今我回来了。”
所有人都静下,视线落在她身上,对她有记忆的人盯着她的脸瞧。
在她左侧脸原有一大块胎记,从颧骨直到脖子,红得滴血,可现在怎么没了?
沈珏和夫人一时之间也没认出来,毕竟沈映雪当年刚出生就被送走,如今这胎记也没了,就像进来一个陌生人。
“你脸上那血红的印记呢?沈夫人吃惊地问,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沈映雪。
李氏担心他们又拿她女儿脸上的胎记做文章,忙说:“这胎记已经没了,道长当年说了,孩子再回来就只剩福气和贵气,如今看来,道长可真是神人。”
沈映雪转头看了一眼母亲,知道她在撒谎,但也没拆穿,而是上前说道:“我初回沈宅,得知奶奶重病,前来探望。”
“你还好意思说说!”三姨娘声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