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差点怒气攻心,“你这字,怎么写成这样?”
都说见字如见其人,这字丑成这样,能有什么本事?
“是吗?”让本王瞧瞧,李僴好奇地将药方拿过来,见上面字忍不住笑出了声,“果然奇丑无比,难登大雅之堂。”
旁边有女眷,偷偷笑出了声,被沈珏的眼神呵止。
兖王殿下可以笑,但别人不能笑。
沈映雪撇撇嘴,不以为然。
她的字丑又怎样?一手好字的重要性,怎么着也比不过真本事,她把那练字的功夫都拿去学习了。
“殿下,这是草民母亲,草民实在是不敢冒险。”沈珏面色沉重。
“沈老爷,这字是丑了点,可是这药如何,跟字的美丑关系不大。”李僴将药方递给旁边的侍从,“将药材速速取来,我要你亲自盯着,不能有差错。”
张岸华刚要离开,沈映雪叫住他,“等一下。还需要一块上好的玉石做药引。”
“为何?”李僴问。
沈映雪:“玉石吸取天地精华,能调和人体阴阳之气,缓五脏六腑之疾。其内所藏之物质为药引,有助身心。”
老夫人颤抖地指着不远处的柜子,“那里放了许多玉石,你随意挑选。”
沈映雪上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里面的确放着许多玉石,可是她连连摇头。
“这些玉石都不行,还有没有更好的?”
沈珏:“我娘的玉石是最好的了,若是这也不能满意,那便没有其他的了。”
李僴取下腰间的一块玉佩,“不知这块如何?”
沈映雪接过玉佩,仔细查看,“极.品的羊脂白玉,再合适不过。”
“那你就拿去用吧。”
“可是用了之后,怕是会毁了。兖王殿下真舍得割爱?”
李僴问:“怎么,难不成你要把它劈成两半?”
沈映雪答:“要把这玉石放在药材里一起煮。等煮完之后,这色泽怕是恢复不到从前。”
“拿去吧,送给你了。”李僴倒是大方。
他只是想看看这面孔前后不一到丫头,能做出什么令他惊奇的事情。
*
一个时辰后,老夫人已经安稳睡去,气色变好。
沈映雪治疗老夫人时,将门窗打开,并且将大多人赶了出去,说是屋子里需要透气,否则不利于治疗,只留下了几个人。
李僴、沈珏和沈夫人。
几人也算是开了眼界,才知道沈映雪熬的那一碗药并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浸湿布块,贴于老妇人的四肢穴位,再施以针灸。
她在老妇人的身上足足扎了几十针。
有好几次,沈玉都想冲上去,将沈映雪拉开,可是都被李僴的眼神制止,碍于王爷在场,他便只能强忍着。
可没想到,这丫头真的把母亲救过来了。
“各位,老夫人已经无大碍,不过这次依然没有能根治她的问题,毕竟这是老毛病了。”
沈珏对她的态度也稍微缓和了些,说道:“前些日子,为父收到了道长写的信,说你要回来,但也没说具体日子,恰好今天事多,就没有派人迎接你。”
“无碍,爹事务繁忙,女儿自会理解。”
沈映雪虽然在乡野长大,可是这举手投足间,倒有几分大家闺秀风范。
与师父云游时,她曾在戏班子里待过几天,学了不少演戏的本事。
一旁李僴开口:“本王今天到时也开了眼界,看来你年龄虽小,倒也有几分本事。”
沈映雪微微一笑,“让兖王殿下见笑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曾经我见过类似的病,若是换做别的病,恐怕我就不行了。”
李僴见眼前这丫头,哪里还有半点之前扑进他怀里,被一只狗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她面孔倒是挺多,只是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殿下,老爷。”管家匆匆前来,手里拿着一枚玉佩,“找到了一块玉佩,不知是不是殿下的。”
李僴接过,点头,“没错,是本王的贴身玉佩。”
沈珏看到李僴手中的玉佩,脸色一惊,但一闪即逝。
李僴捕捉到他微妙的表情。
“殿下。”一名护卫匆匆赶来,在他耳边说了一些什么话。
李僴面不改色,说道:“本王府中有事,就先告辞了。”
沈珏拱手,“那草民送王爷。”
“不必了,你们父女多年没见,好好叙叙旧吧。”
李僴转身的一瞬间,舒展的眉心骤然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