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映雪安静地坐在马车里,两人未曾说话。
沈映雪不太自在,眼神时不时往四处看,但不经意间又落在李僴身上。
只见李僴闭目养神,就像禅师在打坐一动不动。
沈映雪的耳朵有些凉,她从袖中掏出两个耳套,套在耳朵上,乍一看,耳朵显得特别大,有几分滑稽,不过倒是暖和。
马车到达兖王府。
进去之后,沈映雪才感到,王爷的府邸果然跟普通人的宅子不同,即便沈珏是巨富,宅子富丽堂皇,可是跟李僴比起来,少了几分大气。
眼前的庭院广袤,古木参天,宽敞的大门上簇拥着古老的青铜狮子,雄赳赳威武。
府内建筑错落有致,红墙绿瓦,静穆庄严,石阶蜿蜒而上,府内花木扶疏,池塘中游弋着红鲤,湖水波光粼粼。
主厅宏伟壮观,巨大的红木椅榻上绣着金线的锦绣,端庄而华贵,悬挂在墙上的字画,不显得张扬,却处处透着庄重之气。
“全都出去。”李僴屏退了所有人。
众人得令后退下,将门关上。
李僴转身朝沈映雪走了过去。
沈映雪后退了几步,有些紧张,尤其是和李僴待在同一个空间。
“你做了什么梦?现在可以说了吧。”
她想拿着银两赶紧回去,这男人不安全。
李僴负手而立,淡淡说道:“昨晚梦见我走在长安,忽然下起暴雨,我进一处店铺躲避,那店铺老板化成一匹狼,向我扑来,随后我就醒了。你为我解一解吧。”
沈映雪朝李僴伸出手,“你把手递给我。”
李僴也看到了沈映雪为别人占卜,都会握对方的双手。
他也没多问,将手递给她,打量着她的脸,不由自主的想到她穿回女装的样子。
这小手真是刺骨的冰凉,也不多穿些。
很快,沈映雪触电般的将她的手缩了回去,冷着脸道:“殿下可知,为何我给人家占梦时,要握着对方的双手?”
“为何?”
“一是传递温度,这种接触有助加深我与求问者之间的情感联系,二是建立信任,三是传递能量和灵性。”
李僴轻“嗯”一声,“然后呢?”
“殿下,你要是不信我,何必大老远把我带到这,让我给你占梦?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你若是不信,我这梦也是占不准的,再见。”
他嘴上说的,跟他真正做的梦根本就完全不一样,若是他不告诉她实话,她就没有必要为他占卜,心不诚则不灵。
沈映雪转身要离开。
突然,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的身子猛地拽了,“站住!”
“啊!你放开我!”一阵疼痛感从手腕上来,沈映雪疼得拧起眉头。
李僴见状,手心力道松了些,可还是在抓着她,不让她离开。
“你怎么知道本王在骗你?”
他怀疑这丫头通过握别人的手能够感知到什么,或者有某些特殊能力。
”我是道士,你心不诚我能看出来。”她自然不会把她能看到别人的梦境的能力说出来。
她用力地甩开他的手,“我要回去了,耽误我这么久的时间,我得错失多少客人?都怪你。”
谁还没点脾气了,她可不是好惹的。
“等一下。”李僴拦在她面前,“我该做什么才能让你消气?”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语气就像在命令她似的。
沈映雪掐着腰,“你这态度,可不像是想让我消气的样子。”
“你想让本王什么态度,难不成向你赔礼道歉?”
在他眼里,这丫头怕是反了天了,不但不怕他,反而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是新鲜,可令人恼火。
无论怎么说,李僴也是王爷,从小到大别人都对他毕恭毕敬,这丫头像是有逆鳞的,一次次惹他不快。
“我哪敢让兖王殿下您向我赔礼道歉。哦,对了,我还得感谢您上次不杀之恩。”
一想到那事,她还有些头皮发麻,李僴说了皇帝的坏话,怕她说出去又要杀她灭口,但无论怎么样,最终他也没杀她,为了避免麻烦,这事儿她也不会说出去。
李僴微微昂首,“这么说,本王上次跟你说的话,你还能记得?”
“什么话呀?”沈映雪装糊涂,“我只记得上回您请我吃饭,后来说了什么话,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喝多了,脑子不好。”
李僴嘴角勾起冷笑,“沈映雪,本王上次放了你一马,但现在看来,你是个威胁,既然你在我府上,那不如将你就地掩埋。”
沈映雪表情一僵,“你……你把我带到这是为了杀我?”
“本来不是,现在是了。”李僴转身拔出一旁的剑,直指沈映雪的喉咙,目光冷峻,“小道士,还有什么遗言?”
沈映雪的手指因惊悸而微微颤动,脸上的光泽如同一朵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什么都不剩下。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帮了你好多次,是你自己忍不住跟我说了那些话,你要是怕我说出去,你就不应该告诉我,而且我已经忘了那些话了!”
“你说你忘了,我会信吗?”李僴眼底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