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津笑了笑,没有多言。
两人走了一段路,王津左右看去,四下无人。
入宫不得带兵器,他们入宫门之前早就已经被搜身。
可是此刻,王津却小心翼翼地从腰间掏出一枚匕首。
顿时,他面露凶色,扬起匕首直接朝李僴的脖子扎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剑直接刺穿王津胸口。
王津赫然瞪大双目,低头一看,随后转头,只见身后站着李僴的护卫阿术。
噗呲一声,阿术将剑从他胸口抽出。
阿术平时看着温和有礼,可一旦动起手来,十分果断,不留余地。
王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李僴转身,目光冰冷的看向王津,倒也不觉得意外。
沈映雪为他占梦之后,他就有了警惕,之前在东宫,他察觉王津看他的眼神有问题,但也未完全确定会是他。
今夜,李僴也算是把自己当成诱饵,引人上钩。
所以,他故意让他的护卫离开,潜伏在暗处,他一个人待着,给刺客刺杀的机会。
结果这个刺客果然是他。
李僴站得笔直,居高临下道:“是太子让你来杀我吗?”
王津抽搐着,还未来得及回答,头一歪,断了气。
李僴目光落在阿术身上,斥道:“本王让你直接把他杀了吗?”
阿术立刻单膝跪地,“对不起殿下,他要杀你,我一时着急。”
当时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稍微有差池,王爷就有危险。
刘易为阿术求饶,“殿下,情况危急,阿术也是不得已,若是换做属下,属下也会这么做。”
李僴叹了一口气,“罢了,人已经死了。阿术,把你的剑处理好,别让人瞧见了。”
“是,殿下。”阿术捡起地上的剑,匆匆离开。
“殿下,现在该怎么办?”刘易问道。
李僴的目光落向地上的那具尸体,说道:“把他拖到不显眼的地方,清干净这里的血迹。”
*
李僴回到麟德殿,重新落座。
李亨问道:“僴儿,你回来了,怎么这么久?”
“父皇,儿臣不小心在凉亭小憩了一会儿,正好被一阵冷风吹醒,才想到耽误了这么久,便匆匆赶回来,请父皇恕罪。”
“无妨,朕看你的脸色有些太好,让御医给你瞧瞧吧。”
“多谢父皇关心,不过儿臣无恙,只是偶感一些风寒,很快便会好。”
“风寒?”李亨皱眉:“那这酒你别再喝了,你应该早些告诉朕。感染了风寒还喝那么多酒,对身子不好。”
“谢父皇关心,是儿臣疏忽了。”
随后,李亨命人将李僴桌前的酒水撤下。
李俶小声问道:“六弟,王津出去找你了,你看到他了吗?”
“王护卫?”李僴疑惑,“他出去找我了吗?”
“是呀。”李俶说,“父皇看你许久未归,有些担心,我便让王津去找你,”
李僴不动声色,“原来如此,可是我并没有看到王护卫,可能他跟我错过了,待会就会回来。”
李俶点头,“可能是如此。六弟,若是你实在是不舒服,待宴席结束,我便请求父皇让你早些回府休息,不用守岁,要不然还得在这待几个时辰,你怕是吃不消。”
李俶眼中透着关切,李僴一时之间觉得他仿佛是一个温柔的好兄长,在真心地关心他,可是就在刚刚,他最忠心的护卫还要杀他,而自己也对他撒谎。
他们兄弟二人,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了。
“多谢太子殿下,臣弟恭敬不如从命。”
后来,宴席差不多快结束,李俶果然向皇上请求让李僴先行回府休息。
李亨见李僴脸色不好,再加上张皇后在旁边为李僴说了两句,李亨便同意了。
李僴告辞之后,离开皇宫。
马车上,李僴闭目养神,回想李俶的态度。
他回到宴席之后,李俶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异常。
提起王津,也是格外平常。
他知道李俶平时看起来温良恭顺,但是也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喜形不露于色。
身在帝王家,若是表里一致,早就被吞的连骨头都不剩。若真是太子派王津去刺杀他,自然不会让他看出来。
虽然是多年的兄弟情谊,可是偏偏生在皇家,李僴不得不防,必须要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他睁开眼,掀开帘子,跟驾车的护卫说:“去沈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