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水城，心烦意乱的兮月又开始了雕雕雕的生活。初尧打定主意，对她想要的真相闭口不谈，就连怎么认出她的也不愿多说。那一晚相见，北辰说闭关过后会为她解惑，不过是为了稳住她留下她的权宜之计。

兮月就抱着这满心疑惑，在等一个转折。而初尧，不闭关了，也不去管北域的庶务，依旧一股脑交给漫山，陪他窝在在挽水城的小院子里，他也不需要兮月同他说话，就远远地看着兮月拿锤子凿，拿小刀刻……

直到这一天，兮月雕出一条白龙，很小的，只有胳膊那般长短，但远处的初尧却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兮月面前，他的目光，炽热无比地盯着这条小冰龙。

“小水神，记得吗？东荒。”

初尧点点头：“我受伤了，盘在你的胳膊上，你带着我，在东荒的土地上昼夜奔走。”

“当时，我觉得你是我的救星，你温柔善良，可以帮助我消除业火带来的痛苦，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般完美的人？”

初尧愣住：“……”

“渝州城一战，冰晶提前损耗，我来北域找你，雪依说制一枚冰晶会损耗你许多元气，当时我……真的，又感动又开心，可能觉得自己有了这样一个身份贵重又对我真诚的朋友吧。”

“别说了……”

“凡间时，你为了撮合我与北辰处处相帮，我心中十分感激，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报答你。”

“别说了……别说了……我对你好，是为了得到你的信任，我支持你与兄长的感情，也是为了你们成婚时，要去彼此神魂中，可以让陆风华一击即中……我所做的一切，愧对于你，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可是兮月，有的事，我说不出口，你不知道时，或许我们还能向如今这般，平和相处，你一旦知道，我不敢想象我们之间会变成怎样。”

“可是，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瞒不了一世。”

“……”

话已至此，兮月明白初尧是铁了心不会告诉自己当年的真相，她起身，将手里的工具放在箱子里整理好，将这几日雕刻好的东西摆放整齐：“既如此，我便告辞了。”

“你去哪儿？”

“回往生镇，看初九回去了没有。”

“我与你一起，你如今这副身体，遇到危险无法自保。”

“……多谢小水神。”

小水神的法器龙船，不过半日功夫，便到了往生镇，兮月邀初尧进家小坐。

初尧坐在院中，感慨良多：“没想到，两百年后，这个家依旧是你的。”

当年兮月等不到北辰，从北域失魂落魄地回来，初尧暗中一路相护，他看到兮月因家被几只妖怪强占时的崩溃大哭，亦看到了那个凡人家主对她的真心爱护。

想到符泷，初尧心下只剩敬佩：“兮月，你说，初九是如今的符家主符钰派到你身边保护你的？”

兮月点点头：“符钰家主是个好人，对我也特别好，不过是我说了句两百年前救过符泷，他就把我当作符家的大恩人真心对待。”

初尧笑笑：“他……确实不可多得。”

“小水神，你坐会儿，我烧点水。”

初尧想告辞，但不舍得说出口，因为明白，再见之时必然已恩怨分明，再不会有如今的温馨。

他看着兮月开始烧水，只是水还没有沸腾起来，就有人闻声匆忙赶来：“糊糊姑娘！”

初尧看了过去，来人温雅清俊，眉目良善平和，却在看到他时，神色极度震惊：“小水神！”

“符家主，你来了，你认得小水神吗？”

最初的震惊过后，初尧和符钰默契地移开对彼此的打量，符钰回答兮月：“偶然间见过小水神一面，糊糊，你怎么会和小水神一起回来？初九呢？”

兮月神色凝重：“符家主，初九一直没有回来过吗？他……被太子殿下带走了。”

“太子殿下！”符钰的震憾再也无法掩饰，兮月能理解他此时的感受，他只是想报个先祖的恩情，怎么就牵扯出了大荒身份最尊贵的两位殿下呢？

兮月准备将发生过的事详细说出，可符钰却抬手打断了她，目光沉静地看着小水神，这……情况让兮月觉得说法出的诡异，她现在竟然有一种荒唐的感觉，觉得符钰也有事在瞒着她！

这种感觉十分糟糕！糟糕到兮月的头开始疼起来。

“糊糊，你怎么了？”符钰过来扶住她坐下，犹豫之间还是决定开口：“小水神，你……要继续留下吗？”

这无头无脑的话，兮月已经见怪不怪，总之，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有秘密。

小水神颓然地摇摇头，起身告辞：“我……走了，往后再见，但愿……你还愿意见我。”

兮月坐在凳子上，看着符钰将小水神送出门：小水神身份足够高贵，符钰竟然没给他任何面子？说送走就真的把人请出去了，丝毫没有任何心里负担。

“符家主，你是不是也有什么秘密，是跟我有关的？你……知道我是谁吗？”不是兮月多想，而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对她很奇怪，从前她觉得符钰只是报先祖恩情，可他见了小水神竟是这般态度，联想到他一直对她好得不太正常，她只能开始往别的方面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