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投向眼前的这个人，道：“缩小世界的实验为什么合法？”

她不明白，这样一个计划怎么会逐渐合法，过去几百年里她也没有经历过这个世界碎片，她的记忆里没有这样荒诞的东西。

男人笑了：“因为傻子很多阿。”

“这个世界是分层的，上层，中层，下层，压抑又透明，你来的时候也看见了，第一个世界，我们嘴上说着平等，但是不会真正内心平等的看待他们，他们也不是我们的合作对象。”

“而普通和中层的人，才是重点合作方向。”

林徽明白了，她昨天细看了那份文件，明白了，原来大家都是自愿的。

在飞速发展的未来，人们纷纷选择了给自己的头脑里备用安装计算机，这样能让存量变大，而弥补人类记忆水平的有限。

这次缩小实验正是针对普通人和中层阶级的，他们渴望打碎打工人的宿命，却又不可逾越沉重的一切，只能寄希望于这次实验。

因为在未来的无尽欲望金钱膨胀中，最珍贵的东西是空间。

穷人努力向上不断购买空间，中层获得一定的自由空间，却没办法向上攀爬，而富人游艇雪茄不断雇佣着一群群中层。

在未来，这种空间被无数次的压榨，最后越来越狭小，他们想要自由空间，于是参与了这一次的计划，只要缩小，存活于第三世界，就可以轻易的拥有过去没有的东西，而代价是被这位研究者获取身份信息，签署协议，变成一个没有信息的透明人，穿梭在两个世界之间。

他们白天在精美的高楼里打工，晚上则来到这个新世界，享受着可望而不可即的富人待遇，酒肉池林。

而回到原本的世界里，一切归零，在信息法度和缩小贩卖商品技术处于灰色边界的未来，他们出卖了自己的身份和灵魂，穿梭在这次商业活动里。

那男人笑了笑说：“这只是一次脑机研发游戏而已，我又没有滥用信息，没有侵犯隐私权，没有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而且我的学生都是自然死亡，我只是没有给他们提供和我一样被芯片改造续命的药品，而且让他们多做了点事罢了，只是无德，你能怎样，你看，他们还沉醉于此呢，我这可是正常产品，你不能裁决我。”

他从缩小世界里叫出一个人来，问道：“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林徽回忆起霓虹城市里，也并不是每个经济不富裕的人都参与了这次计划，也就是说被选中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着些心愿和苦衷。

那人笑道：“这里的生活很好，您提供的别墅和游艇也很好。”

研究者又道：“我叫陈舟，大家应该铭记我的，我不仅仅是个知识分子，还是个成功的商人合作者。”

林徽感觉自己的身体迅速移动着，又听到那人开口道：“去看看吧，这个世界的信息也许本就是透明的。”

林徽不断下落，重新回到了这个充满了享受的地方，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眼里都充满了满足之念。

贪婪和欲望在这里肆掠着，她抬头看向空中，无数个app透明的信息墙交错着，未来的app已经发展到了空中自动展开自动捕捉信息的地步。

林徽总觉得一个个索取权限像是在极限压榨着人们的隐私，那些穿梭的行人被一条条又大又长又透明的app板裹挟着，好像在被攫取着什么能量。

来到这里的人们都被随机的发放了一枚芯片，代表着他们新的身份，也方便穿梭回去，在这里时间被无限延长，回到真实的生活里的打工人还是晚上的一刻钟，在这里已经过去了半年甚至一年，林徽想起计划书上的内容低头核对着手环时间，发现确实没什么变化。

她在人群中观察，选择了一个中年男人问道：“为什么会选择来到这里。”

贪欲确实可以滋长对这里的向往，可林徽在裁决中习惯了见一个人先对视眼睛，她在他的眼睛里只读到了风霜，没有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