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而赤芹根青紫,只需看根就可明了。分得清两种芹菜以后,记清楚,狄芹做菜,只取根,而赤芹则取叶和茎。”
祝陈愿说得很清楚,不然到时候连做菜时要用到什么都不知道,那还不如她自个儿。
贺家送来的芹菜是狄芹,狄芹较赤芹味道更鲜美。
夏小叶一五一十记下,索性她记性还不错,祝陈愿所说的都能记住。
“那你把狄芹上头的茎叶都去掉,放到一边,只要根。”
她吩咐夏小叶,好整以暇看着夏小叶的动作,得要麻利且做得到位才成。
“这个菜,它对刀功要求并不是特别高,你只需要能够将狄芹切成长短一致就可以,并不难,你自己试试看。”
“切好以后,再放到热水中焯水,就可以取出。”
“就像做碧涧羹这样,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帮我做好前面几步,到后头要放料的时候,我会自己来。”
祝陈愿一连串说完后,帮忙烧火的叶大娘才开口询问,“这是以后让小叶的打下手?”
“是的大娘,我以后有宴客什么的,得要小叶的帮忙,干脆现在就教教她,省得到时候还手忙脚乱的。”
她边拿出自己放在柜子里的芝麻,回着叶大娘的话,转过身又对夏小叶说道:“如果哪里我不教你了,你自己且多看看,还有在国子监时,别看好像大家厨艺都不怎么样,但每个人都有拿手的本事。
王寺的刀工不错,贺师傅揉面的手艺厉害,米师傅拌料不错,陆师傅批切无人能及,洗菜候婆子,她腌菜做得可不错。只要多看看旁人的手艺,看他们是怎么做的,自己再想想,不算你偷师。”
祝陈愿也算是在跟她说掏心窝子的话,莫说厨艺,便是世间万般事,哪有一步登天的道理。
“我会好好看的。”
夏小叶默默将话都记在心中,看来就算只是打个下手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但她明白,自己得努力。
说完一些话后,她开始教夏小叶如何用苦酒研芝麻,自己则在装料的盆中放醋、盐和茴香,以及研好的芝麻。
做成羹汤后,将料倒进去即可,祝陈愿又说了一些厨房该注意的,就听见外头好似有推门进来的声音,离得太远,隐隐约约听得不真切。
她让夏小叶自己再想想,解下围布走出厨房里头,刚走到厅堂里,远远地走来一个女子,细长脸,弯眉薄唇,妆容素净却眉目如画,体态轻盈。
祝陈愿只看了一眼就瞧出来进门的是谁,不就是之前她念叨过的南静言。
“你何时从项城回来的?”
南静言一路装模作样累得不行,到熟人面前就暴露了本性,还没有过来就是一阵欢畅的笑声,进门就直接上手揽住祝陈愿的肩膀,“我昨日回来的,一路可累死我了,有没有什么东西好吃的,先让我垫垫肚子再说。”
她性子直率却又懂得圆滑处世之道,按祝陈愿的说法,好一个表里不一的家伙。
“有,你去二楼坐下,我给你端上来。”
祝陈愿推着她上楼,自己则去端了两碗碧涧羹上楼,跟叶大娘她们交代一声。
到了隔间,南静言仪态全无,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手肘杵在上面,端的是“豪迈洒脱”。
“项城一路可还顺利?”
祝陈愿将碧涧羹推到她面前,关切地问道。
“还算可以,不过行程队伍里头有个男的,就差把眼睛直接挂在老娘我身上,时不时冒出几句污言秽语,大半夜的还过来敲我的房门,我不开门就在那里说下流话,真以为我是出来卖的。我装得好,不能直接上脚踹他的命根子,我就设计让他在主事官面前犯了个大错,被直接扔在项城当个打扫小吏,够解气的。”
南静言说起这个,眉头紧皱,面上的笑意都收敛起来,这一路走来其实并不太平,有些人惯常爱动手动脚的,她虽然后头都一一报复回去,却还是一肚子的气,只能挑件跟祝陈愿说。
“你就没想过,不要做女伎了?你虽然有时不说,我都能知道有些人丑恶的嘴脸和下流的手段。”
祝陈愿一听这话,脸上虽然没有皱眉,可心里却很不适,她认识南静言时,那个时候她还不是女伎中有名的,姿容虽上佳,技艺却难以服众。
她那时还会时常去看南静言在瓦子里头的表演,一来二去混熟了后,还被她听到一些男的下作的话语,可南静言却全然都不在乎。
她一心想要摆脱自己那对吸血的养父母,没日没夜地卖唱卖艺来赚钱。
“当然想过,岁岁,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很快,他们就再也没有办法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说到这时,她的眼里都泛着光,谋划了那么多年的事情,总算要成真了,她得沉住气。
“到时候不当女伎了,我就一个人跑去塞北,去那里策马扬鞭,我觉得我生性就适合待在那里。”
南静言说话和做事总是那么干脆利索,生得女儿身,却有男儿心,一心向往塞北的戈壁驼铃,大漠平野。
“祝你得偿所愿。”
“借你吉言。”
她不再说话,毕竟今日都没有吃多少东西,说话都有些无力,看到眼前这碗青翠的碧涧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