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柳树,花朵,打闹的橘团和雪蹄,以及别的提到过的东西都画下来。
画了很久,才终于画完,信和画另装一个信封,祝陈愿写完后,心里头才没有那么沉闷。
夜里睡下时,她也睡得并不安稳,做了好几个梦,隔日一早醒来时,人还蔫蔫的。
吃完早食后,精神气才算好点,她踱步到储物间去看之前做好的藏介,本来是留着放到夏日吃的。
不过她打开坛子闻到那股辣味,看到坛中的芥菜都瘪下去了,就知道藏介好了,提早吃也没有问题。
再看看前几日腌的酒虾和腌虾,都已经熟了,可以直接拿点来尝尝。
祝陈愿先夹的酒虾,里头虽然放了花椒,却不是很辣,在酒液的浸透中,微微发麻而已,她剥开虾壳,虾肉被腌得微粉偏黄,咬一口,特别弹牙,酒味浓重,不适合多吃。
腌虾里面放的是糯米饭,又倒了酒,味道并不算臭,反而闻起来有些甜津津的,颜色倒是变化不大,虾肉很滑腻,吃起来很新鲜,那股微甜的口感吸附在虾肉上,回味无穷。
她尝了几个后,掏出一些装到另外的小罐里头,放到篮子里,准备提到董温慧的宅子里头去。
宅子离祝家倒不是特别远,走几条街巷过去,就在国子监旁边不远的地方。
门前种了一棵柳树,牌匾挂着董家,她想着应该是这里,上前敲门,门里有人应了一声,过来开门。
出来的是阿香,她看见祝陈愿很高兴,忙请她进来,转头就跑过去找董温慧出来。
院子不大,花架上摆满了花盆,芍药、金纱、千叶桃、香兰等,点缀着小院,还有竹竿上随风飘荡的衣裳,停留在墙头上的麻雀,暖黄的日头下,祝陈愿不由感叹,真好。
董温慧出来得很快,她正在里头忙着蒸糕点,匆匆洗了手就出来了,看见祝陈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却露出个笑脸来。
“先坐下来,我让阿香去泡茶了。”
她提过祝陈愿手上的篮子放到石桌上,笑意盈盈地说道。
“上门总不能空着手来,我便拿了自己做的腌虾和酒虾,你和阿香两人吃,酒虾会醉人,还是要少吃一点。”
祝陈愿拍拍罐子,交代董温慧。
她们说话的间隙,阿香端着茶盏和冒热气的糕点过来,然后又跑回厨房里头。
“快尝尝,这是我近来学会做的松黄饼,味道还不错。”
董温慧将那盘松黄饼推到祝陈愿的面前,一脸期待着让她尝尝看。
松黄饼是用松黄做的,用松树上抽出新芽的花骨朵,二三月时,则取上头的粉末,谓之松黄。
拿来酿酒再合适不过,可若是用松黄加熟蜜,再拌到面粉里,做成饼状上锅蒸熟味道也不错。
祝陈愿拿了一块,咬下一小口,粉末簌簌往下掉,松黄本就不苦,还是味甘,添上熟蜜后味道就更甜。
董温慧虽然饼味道做得不错,可面饼放太多了,吃得发干,她咽下后,赶紧喝了口茶水。
“味道不错,看来最近是在学厨打发时间。”
祝陈愿的一句话,明明谁也没提到,却让董温慧又悄悄红了脸。
她用手扇风,反正昨天也切实想了很久,还是想跟祝陈愿说:“最近,确实是在学厨。我以前从来没有下过厨房,更别提拿过菜刀了,即使到这里,大多都是阿香下厨。可”
说到这里,她明显地沉默了一下,垂头看茶盏,“那天你带我去吃黄老的春日宴后,我发现自己除了想吃不一样的风味以外,更想自己做点吃的。可又不好意思来打扰你,就想着跟阿香学,跟阿姐学。我先学会了买菜,赶个大早去,有好多次,都能在那里碰到蒋四。”
这个名字她念得又轻又快,匆匆带过去,“他每次都很热心告诉我哪家的菜最好,一来二去我们就有些熟了。我原以为,世上大多数的男子都跟我爹那般,在家总是横眉竖眼,摔摔打打,又或是喝花酒,一点精神气都没有。可是,他好像并不这样。
也并不温柔体贴,却从来不会大声嚷嚷,说话间也会考虑到我的感受,从来没有看他皱眉发怒过。岁岁,我是真的很害怕男子朝我发怒,虽然我面上不慌张,可我会手抖,会心慌,会整夜睡不着觉。
所以后来,他说去相国寺的时候,我同意了。”
董温慧没有沉浸在两人的相知相识里,反而是平复着呼吸,她太厌恶她爹了,以至于在脑中想到他发怒的模样,都忍不住手抖。
以前她就想过未来相公,最好是从不大声说话且不会发怒,不会动手打人的,蒋四满足了这一点,董温慧觉得自己很难有理由不动心。
“那他就没有说,以后要怎么样?”
在祝陈愿的心里蒋四应该是有担当的,可若只字不提,那人品着实有待商榷。
“他”,董温慧说到自己的人生大事,还是会羞赧,“他说,我们先定亲。这件事,我还没有跟阿姐说过。”
毕竟私底下与男的私相授受,估计堂姐都不太能相信这是她干出来的事情。
董温慧低头,声音很轻,“要是真定亲了,就请你过来吃饭。”
“那可是件大喜事,黄老指不定高兴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