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子铭总觉得最近老婆怪怪的,他盯着这段聊天记录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她竟然和自己说谢谢?他们有这么生疏吗?
他们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戚彤雯就跟他很客气,还记得他们确立关系之后,他们在外面约会,他请她吃饭。
他没有谈过恋爱,不懂得谈恋爱的进度;巧了,戚彤雯也没谈过,也不知道谈恋爱应该做些什么。
与其说男女朋友,他们更像饭搭子、图书馆搭子。
直到有一天,他们考完期末月的最后一场试,在寒冬腊月里吃了一顿涮火锅,然后一起从学校出发去高铁站。
高铁站分开的时候,蒲子铭鼓足勇气问了一句:“可以抱一下吗?”
蒲子铭在医学院里的人气很高,他外貌英俊,处事有分寸,泰山崩于前,也能处变不惊。
他有一颗聪明的头脑,在扣分严苛的医学院也能名列前茅,戚彤雯承认自己有些智性恋,当初答应蒲子铭的告白就是因为他聪明的脑子。
对戚彤雯来说,聪明的大脑比好看的脸更有吸引力。
在一段时间的相处过程中,戚彤雯发现,蒲子铭也确实是一个智商高且极度理性的人。他的许多三观与她不谋而合,甚至连奋斗目标都出奇一致。
直到高铁站分别,戚彤雯才发现他的另一面。虽然讶异,戚彤雯还是快速地抱了他一下:“年后见。”
他们的感情也从那次高铁站分别后迅速升温。
蒲子铭其实是一个对内十分柔软的人,与他的外表不符,他像一只黏人的狗,而不是高冷的猫。
但这一面,永远只有戚彤雯才能看得到。
其实蒲子铭今晚不回家,谁让肾内科只有一位老总。由于常住在医院,蒲子铭甚至在肾内科有了自己的窝,他在肾内科的洗漱用品比家还全。
当然蒲子铭是可以回家的,虽然肾内科的医生少、值班多,也不至于让蒲子铭天天值班。只是医院除了治病救人还有许多杂事,蒲子铭要处理这些杂事,就回不了家了。
他今晚不能回家,是因为刚收了一个病情不稳的病人,他不能把这个病人扔给今天的值班二线,也就是他的同事。
他在急诊收了这个烫手山芋,意味着他要全程负责。毕竟大家都不想沾手。
不过临时离开一个小时还是可以的。
蒲子铭和今晚值班的二线说了一下情况,然后赶回家去喂塞恩斯。
沙发上散落着老婆的一件大衣,蒲子铭拿起来抖一抖,顺手挂进了衣柜。
缅因猫吃得多,拉得多,蒲子铭给塞恩斯加满了食物和水,又陪着它玩了一会儿。
临走的时候,塞恩斯扒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他好脾气地把塞恩斯从门口抱开:“妈妈等会儿就下班了……”
蒲子铭提到戚彤雯好像触发了什么按钮,塞恩斯从他的怀里挣扎开跑进了房间。
蒲子铭怕它抓坏卧室的窗帘,赶紧跟了进去。
便见它翻箱倒柜,他还来不及阻止,就见塞恩斯翻出了一份检查报告。
那是戚彤雯的检查报告。
塞恩斯朝他叫了两声,蒲子铭意识到事情不寻常,他低头看去。那并不是医院每年安排的职工体检,是戚彤雯自己做的检查。
简单看下来像是常规的妇科检查,女性因为生理构造的原因更容易受到外来病菌的侵害,所以定期的妇科检查是很有必要的。
但这又不完全像是普通的妇科检查。
蒲子铭翻到了一张b超单,最后又将它们整理好,放回到了原位。
他拍了拍塞恩斯的脑袋:“爸爸知道了。”
塞恩斯这次果然没有再拦他。
蒲子铭回到了医院,那位新收进来的肾衰病人要有新的病情变化等待他处理。
“好,我知道了。”蒲子铭回来办公室催促的护士说道:“我现在就开。”
现在药房已经下班,所有的药只能从急诊走。
护士和他说:“家属有点难搞,你要不然去谈一谈?刚才已经来过一趟了。”
护士说:“刚才已经为难过你们的小朋友了,你最好小心一点……”
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护士说:“小心家属录音。”
今天的一线值班是轮转的规培医生,蒲子铭这才注意到她眼睛有点红。
蒲子铭有些歉意,于是在和家属谈完之后,请今天的一线和二线吃了一顿K记夜宵。
“多大点事……”二线值班用刚啃过鸡翅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啥事那么急?你老婆不在家吗?”
“家里没人,塞恩斯要饿肚子。”蒲子铭说:“雯雯在医院做急诊。”
“塞恩斯是……老师的孩子吗?”规培同学问道。
“噗……”二线笑起来:“塞恩斯是蒲老师养的猫,不过蒲老师和他老婆是当孩子养的,说起这个,小蒲,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你老婆要孩子?”
“感觉你们结婚也好几年了吧?”二线八卦道:“我记得你们规培之前就结婚了……”
蒲子铭想起那份B超单,心情突然有些沉重,不过他还是笑着回答:“那要看科室什么时候放我清闲。”
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