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贺之人就知道了。
片刻后,便故意负手挺胸,佯作自鸣得意之态,大言不惭的说道,“然也!若非我文武双全、才高于世,焉能被招为王家之婿哉!”
只需我什么就好?
闻言,夏侯惠有些不明就里,刚想发问,却发现原本只是脸庞上带着些许羞涩的她,此时耳畔都隐隐透着红了。
孙叔依言而去,也让小宅中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至,夫与妇并席而坐。
先前他被长兄夏侯衡逐出家门、被个别宗室不喜与疏远,是源于他上疏举荐杜恕与反驳曹真伐蜀,让宗室们觉得他没有同气连枝的觉悟;而今日天子曹叡的作为,则会让他招来曹爽、夏侯献等人对他生出嫉恨之心。
“护军将军.”
他.似是在担忧着什么。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陈骞与傅嘏等人也出声附和着。
一直担心着“时不我待”的夏侯惠,此些年也都汲汲于军功,渴望能进入庙堂之高,在朝堂之上拥有话语权。天子曹叡今日所彰显出来的恩宠,无异于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毫无根基而受殊荣,乃是大忌。
宾客早就离去,连仆婢们都去用暮食了,也该是新人将婚事流程续上了。
且作答罢,还循着话头而加了句,“似是夫君不喜吃茶吧。”
王元姬个子不算高,约莫到夏侯惠的脖子处;且又兼夏侯惠长得很是雄壮,二人并肩而立时,更显得她的柔弱。
但被她偷瞥了几眼的王元姬却不理会她,更没有看夏侯惠,而垂下了头,双手拽着衣袖在揉捏。
再者,如今朝野对他的看法,是性情刚正不阿,位卑之际犹敢面折大臣于朝,在天子曹叡彰显出宠信后,必然会有一些志同道合者前来依附他。
饮茶?
以至于从思绪中醒来的夏侯惠,并没有听清她说些什么。
不管怎么说,他乃谯沛元勋之后,与宗室无异。
就是在罢宴众人作别离去之后,他负手站在屋檐下看着孙叔等人整理贺礼时,脸上非但没有喜色,反而是轻轻蹙着眉。
作答的王元姬再次垂下了头,声如蚊蚋,“我不在意这些。只需夫君就好。”
他又怎么知道夏侯惠成亲是在具体哪一天呢?
所以,若是夏侯惠得掌了权柄之后,自然要推动很多变革。
只是天子恩宠如斯,他还需担心些什么呢?
且文帝曹丕在位时,就曾明令禁止外戚参政。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闻言,王元姬讶然扬眉,旋即垂头喃喃复述了几声。
若后来居上,他们焉能心悦诚服哉!
这便是夏侯惠蹙眉的缘由。
他的职务仍是在淮南寿春,还没有归来洛阳任职、没有来得及布局,天子曹叡就将他给摆在台前让朝野瞩目了。
或多或少,也都会触犯士族世家与宗室元勋的利益,迟早都是要得罪他们的。
旋即各执一合卺杯相对而饮;饮半而止,交换后再饮尽,此乃“合卺”之礼。
“荆州刺史.”
看着肃容蹙眉的夏侯惠,王元姬心中也在作着思绪,片刻后,也终于出声发问道,“夫君是在忧虑吗?”
回过神后也不由侧头看着她反问道,“细君方才,是在问我什么吗?”
二人持竹箸分食,成“共牢”之礼。
因为此时,已经将庭院内的贺礼记录完毕,且让仆婢尽数搬回别屋搁置的孙叔正走过来,行礼说道,“六郎,女君,各家贺礼已然安置妥当了。”
天子曹叡给予夏侯惠的恩宠与权柄多了,给予他们的自然也就变少了。
待再次昂头时笑靥如花,眼眸之中已然尽是光泽闪耀,不吝称赞道,“夫君之言令人发省,不愧少时便以文名扬于洛阳。”
而且,他本身也并不怎么在意群臣与其他宗室的看法。
来贺之人有近十家,车马近二十架,各类财帛或雅物几乎将小宅的庭院都给堆满了。
不日归来京师洛阳任职乃是定数,在天子曹叡彰显出不吝恩荣的态度之下,他将会迎来公卿百官们瞩目与提防。
尤其是在今日之后,他将彻底不溶于宗室之内了。
“散骑常侍.”
陪着笑了几声,待她情绪缓和了再次昂起头了,夏侯惠才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不为宗族所喜,在京师之内亦无有多少亲善友朋,以令今日宾客寡少、婚事简陋,有愧于细君了。”
实现自身所想的助力。
就算是出于仕途之上的迎来送往,遣人来祝贺也应该是以家中小辈的名义,哪能以他们自己的名义啊~
而与夏侯惠平辈论交的毌丘俭,也早就归去荆州了。
不必说,这些人来贺喜必然是天子曹叡授意的。
就如站在屋顶上跌下来,至多不过是骨折而已,养一养伤也就过去了。
含笑伸手拨弄了下系在王元姬峨峨云髻之上的许婚之缨,他才牵起了王元姬的手,缓步往里屋新房而去。
尤其是对于他们而言,夏侯惠不过是个小辈。
如此,夏侯惠即使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