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我这身衣钵可没说就要你来继承,别听人喊你两声小常掌柜的,就不知道北了。”老掌柜不耐烦地打断道。
“这可是夫人说了算的事,现在南边的货可都是我跑着呢!不看重我,夫人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素馨以后跟着我,能吃香的喝辣的,夫人不也放心!” 常季和越说越觉得靠谱,越想越觉得有理,声音都不自觉大了几分。
老掌柜叹了口气道:“女人心啊,你小子还是不懂啊!”
常季和一噎,转而道:“先别说这个了,燕五那厮如今还回来干什么?这都走了一年多了,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吧?”
“你就不盼着人家好。”老掌柜瞪了他一眼道。
“他好不好的,关我屁事!”常季和狡辩道,又自顾自地念叨起来,“他就算在外面混得再怎么不好,也不能回这洛阳城啊!这里哪还有他的容身之地!那武安侯如今可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那武安侯世子更是眼睛都快挂到头顶上了,洛阳城里恨不得横着走,再说了,还有那裴家二老爷呢,那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没人性啊!您老是没瞧见,得罪他的人那下场是有多惨!”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哆嗦。
老掌柜轻哼了一声:“燕五混得再不好,也架不住人家素馨乐意!老头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依我看你就别瞎折腾了,素馨那丫头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那匹缎子也快点拿出来,别藏着掖着了。”
常季和一脸委屈:“您老怎么就光惦记着一匹布!是您孙子的终身大事要紧,还是那布要紧?”
老掌柜叹了口气道:“这女人心啊,就是小,放进去一个,哪里还容得下别人!”说完还摇了摇头。
看着老爷子一脸的笃定,常季和整个人恨不得立时冲进里间,顿时急得满头是汗。
老掌柜眯起眼,撸了撸山羊胡,不紧不慢地欣赏起了大孙子焦头烂额的蠢样。
二楼里间,柳晔心里七上八下的。
没过多久,人就被带了进来。
燕五身材魁梧,着一身麻布短打,腰结黑色绸带,头顶裹着抓角儿头巾,外戴一顶笠帽,只是摘下斗笠后,脸颊上赫然多了一道骇人的刀疤,从嘴角一直延伸到耳窝,全身更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柳晔眼皮子跳了跳,头皮更是控制不住开始发麻。
一年前,武安侯世子突然发难,为抢夺燕家手中的商路竟下了死手。
她得知时,燕家兄弟三人都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
为了救人,柳晔不得已去求了魏国公府世子爷出面。
人被带出来后,她也没敢耽搁,直接将人送出了洛阳城。
时隔一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燕五。
没想到,原来那张硬朗的面孔,已经变得让人观之色变。
燕五低头抱拳道:“吓到了夫人,还请原谅则个”。
柳晔缓了下心神,开口道:“一年多不见,你们兄弟二人可还好?”
燕五抱拳道:“能死里逃生,捡回这条命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还要多谢夫人的相救之恩!”
一年前的那件事,柳晔也不愿多提,转而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燕五从衣袖中抽出一幅卷轴:“回夫人,我们兄弟在青莲庵内确实找到了一人,与夫人信中所述相符,可能就是夫人所寻之人,这是她的画像。”说完将之递上。
素馨忙接过送到柳晔面前。
柳晔伸出去的手却停在了半空。
她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画中人会不会是她呢?
如果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她要躲在一个小小的庵堂里呢?
如果不是,那……
想到这里,她的胸腔就像被掏空了一样。
不会的,一定是她想的那样。
深深地吸了口气,柳晔接过卷轴,缓缓将其展开……
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果真如此!
真的是母亲!
她还活着!
柳晔的手指轻颤着扶过画中人的脸颊,停留在她唇角的那颗美人痣上。
此刻,她的心是欣喜的,也是悲伤的。
母亲为何会落发为尼?
祖母为何要瞒着她?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吗?